第一百一十一章:求药人
云渊江湖的秋雨淅淅沥沥,将青石板路浸得发亮。阿桃握着药锄的手忽然顿住,指腹轻轻擦过药圃中那株开着五瓣白花的忘忧草——这是她重生至现世的第三年,零碎的记忆总在触及草木时悄然浮现。此刻,白花在雨中微微晃动,她眼前忽然闪过前世临终的画面:沈砚之紧握着她的手按在忘忧草上,血珠顺着指缝渗入泥土,晕开一片凄艳的红。
“阿桃姑娘,铸剑山庄的少庄主求见。”药童小禾的声音从木栅外传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竹门被推开的刹那,雨幕中走进一名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腰间悬着半枚刻着剑纹的玉佩——正是沈砚之。只是这一世,他是铸剑山庄的少庄主,而她是医谷避世的传人,两派因二十年前的“断剑之仇”早已不相往来。
“医谷规矩,不接江湖恩怨。”阿桃垂眸整理药篓,指尖却在触到他袖口时猛地一顿——那里有道浅褐色的疤痕,形如蝶翼,与她重生后反复梦见的“护心剑痕”分毫不差。
沈砚之忽然单膝跪地,佩剑轻磕地面,发出清越的声响:“在下所求非关恩怨,而是救命之药。家母中了‘蚀心散’,唯有医谷‘七叶忘忧露’可解。”他抬头时,眼尾泛起微红,“二十年前,家母曾救过贵谷前代谷主一命,不知……”
阿桃忽然忆起师父临终前交给她的手札,末页正画着半枚剑纹玉佩,旁注“欠铸剑山庄沈夫人一命”。她转身取过瓷瓶,倒药时却瞥见沈砚之领口滑落的红绳——绳上坠着一枚槐木刻的小桃,纹路竟与她随身佩戴的槐木簪底座完美契合。
“少庄主身上的桃坠……从何而来?”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前世槐树下藏糖糕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那时沈砚之总笑着说:“阿桃喜欢桃花,便刻个小桃给你。”
沈砚之指尖摩挲着桃坠,眸色有些恍惚:“自小戴着,家母说……是故友所赠。”他忽然皱眉,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暗红——那是蚀心散发作的征兆,却被他强行压制下去,“劳烦阿桃姑娘随我回山庄施药,家母……想见恩人一面。”
暮色漫过铸剑山庄时,阿桃在偏殿撞见一名穿粉衫的女子——江湖上闻名的“妙手仙子”柳烟,正握着沈砚之的手腕低语:“砚之哥哥,柳家与贵庄联姻之事,伯父已应下了……”
“婚姻大事,在下自有主张。”沈砚之抽回手,抬眸望见门口的阿桃,眸色瞬间亮了几分,“阿桃姑娘,家母在主厅。”
主厅内,沈夫人靠在锦榻上,看见阿桃的瞬间,指尖猛地攥紧了锦被:“你……你长得竟这般像她……”她忽然咳出黑血,却趁阿桃近身时,将一张薄纸塞进她掌心,“去山庄后园的老槐树,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后园的槐树比记忆中矮些,阿桃在树洞深处摸到一个铁盒。打开时,泛黄的绢画上绘着两个孩童:穿红衫的小姑娘抱着药篓,穿青衫的男孩握着木剑,树下刻着“砚之、阿桃”四字,笔迹与她重生后常无意识写下的一模一样。
“原来这一世,我们也曾是幼时玩伴。”阿桃指尖划过画中男孩腰间的玉佩,忽然想起沈夫人塞来的纸页,上面歪扭写着:“她不是沈家血脉,是医谷收养的弃婴……”
雨声骤然加急,树影里猛地窜出一道黑影,袖中飞出淬毒的银针——目标并非她,而是匆匆赶来的沈砚之。阿桃下意识推开他,银针擦过她肩头,落地时发出“滋滋”声响——是江湖上失传的“噬心毒”,与前世暗卫营的毒药气息如出一辙。
“你为何……”沈砚之扶住她颤抖的肩,忽然看见她领口露出的胎记——锁骨下方,一枚淡粉色的蝶形印记,与他昨夜梦中出现在“重要之人”身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远处传来庄丁的呼喝:“有刺客!护好大公子!”
阿桃忽然想起手札里的最后一句话:“当忘忧草开五瓣,便是寻回真相之时。”她抬头望向沈砚之,却在他眼底看见与前世如出一辙的清冽——原来每一世,他都会带着相似的眼神,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而此刻,老槐树的枝桠间,一枚刻着“暗”字的青铜令牌正在雨中泛着冷光,被暗处的人影悄然收回——那是属于“暗影阁”的标记,二十年前陷害医谷与铸剑山庄的幕后势力,正将视线投向这对被命运缠绕的男女。
第一百一十二章:血缘疑云
三日后,阿桃在铸剑山庄的药房熬药,铜炉的热气氤氲了窗纸,却遮不住门外柳烟的声音:“砚之哥哥,那医谷丫头整日缠着你,莫不是图咱们山庄的‘霜刃剑诀’?当年她师父……”
“住口。”沈砚之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医谷与山庄的恩怨,不该算在她身上。”
药勺碰着药罐发出轻响,阿桃想起昨夜在老槐树洞发现的另一页残纸,上面写着:“阿桃非沈姓血脉,乃沈夫人义妹之女,义妹难产而亡,托孤于医谷。”——原来她与沈砚之并无血缘,所谓的“断剑之仇”,或许藏着更深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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