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照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
“看来我在蒋庄主的心里,半点信誉都无。我已说过他不是孤傲雪,你却仍要不管不顾地将他打杀,这是全然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蒋不疑慌忙上前两步,双手连摆,语气急切:“元大师恕罪!那孤傲雪杀我爱子,此仇不共戴天,我方才实在是被仇恨冲昏了头,绝非不信大师啊!”
元照眼底冷意未消,只淡淡朝阿繁递去一个眼神。
阿繁心领神会,手腕轻转,玄青剑“唰”地收回剑鞘,剑刃归鞘的轻响让蒋不疑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
他再不敢怠慢,立刻对着元照拱手躬身,姿态放得极低:“还望大师莫要与我计较,我对大师的敬仰,真如绵延江水般滔滔不绝,绝无半分虚言!”
他心里打得算盘清楚——还指望元照帮他铸造神兵,这般关头,可万万不敢得罪这位姑奶奶。
此次他听闻神石出世,火急火燎赶来抢夺,本就是想看看这神石能否成为铸剑的上好材料。
元照却不接他的话,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目光淡漠地掠过他,显然不愿多言。
就在这僵局之际,姜之涣连忙笑着上前打圆场,双手分别对着两人虚按,“元大师,蒋庄主,既然是场误会,解开了便好,大家出门在外,和气生财才是正理。”
蒋不疑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连忙顺着话头附和,脸上挤出几分笑意:“姜堡主说得极是!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说着,他又转向站在阿青身后、始终面无表情的阿简,硬着头皮道:“这位兄台,方才多有得罪,还望你大人有大量,莫要见怪。”
阿简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垂着眼帘,默默立在原地,半分回应也无。
蒋不疑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快——他堂堂天龙山庄庄主,屈尊向一个家仆道歉,对方竟敢这般给脸不要脸!
可他眼角余光瞥见元照冷冽的侧脸,终究还是把火气压了下去,只在心里暗自憋闷。
这时,姜之涣再次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提议:“蒋庄主既是为神石而来,不如暂且在天鹰堡住下。等我儿百日宴那日,再与各路武林同道一同商议神石的归属,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蒋不疑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连连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几日便叨扰姜堡主了。”
若不是看在元照的面子上,往日里,他哪会这般客气地对待姜之涣这等不入流的角色。
其实二品在江湖上已经算一方高手,但在心高气傲的蒋不疑眼里,完全不够看。
随后,蒋不疑便高高兴兴地在天鹰堡住了下来,还想着能不能借机会和元照套套近乎。
尤其是在从姜之涣的口中得知了,孤傲雪已经被元照击杀后,他别提多高兴了。
只是不知道,若是知晓他心存感激和百般讨好的人才是他真正的杀子仇人,他该如何反应。
只是这个秘密,他恐怕永远都不可能知晓了。
元照一行人看罢这场闹剧,便转身返回了各自的住处。
阿繁和阿简方才与蒋不疑对决时,都受了不轻的伤,刚回去便被司徒大夫领去诊治。
阿青却显得格外兴奋,一进院子便兴冲冲地拉着元照的手腕往屋里走,待关上门,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玉瓶,献宝似的举到元照面前。
“姐姐,你快看这是什么?”她眼睛亮晶晶的,语气里满是神秘。
“什么东西?”元照挑眉,脸上露出几分疑惑。
“你猜猜嘛!”阿青晃了晃手里的玉瓶,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逗她。
元照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道:“你一天到晚总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我可猜不到。”
“姐姐!”阿青跺了跺脚,腮帮子微微鼓起,带着点嗔怪:“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嘛!”
元照看着她娇憨的模样,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顺着她的话道:“好好好,我猜,我猜总行了吧?”
她可不愿做扫妹妹兴致的人。
元照故作沉思,指尖轻轻点了点下巴,片刻后才开口:“莫不是你新养的品种蛊虫?”
“不是!”阿青立刻摇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那便是你新捣鼓出来的毒药?”元照又猜了一次。
“也不是!”阿青笑得更欢了,见元照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再猜猜,已经接近啦!”
平日里姐姐总是一副智珠在握、万事尽在掌控的模样,如今能被自己的小玩笑难住,阿青只觉得格外有趣。
元照这回是真的沉下心思索,片刻后,她眼前一亮,突然道:“难道是用洗髓草做的药?”
自打百里红棉将洗髓草送给她们,已经过去好些时日,若不是阿青今日这般模样,她都快把这东西忘了。
“呀!姐姐你怎么这么聪明!”阿青一脸惊喜,忍不住拍手。
从义侠城到天鹰堡这一路上,我阿青一直在找能配洗髓草的辅药,足足花了一个多月,终于是把药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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