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并不是木柴,而是冻成铁青色的尸体。
李昂意识到,隔壁那些人往蒸汽锅炉里推的也是这东西。
嘎嘣!
斧头落下,钉在木桩上,断肢露出整齐的切面。
那人注意到了李昂,抱起断肢走向火炉,同时招呼他,
“别见外,找个地方坐吧。”
李昂走向吧台,“你们用丧尸当燃料?”
“不愧是列车长,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人拍了拍身上的冰冻肉沫,“上周还有人觉得我是杀人狂,差点跟我动手。”
“你好,我叫希热,是牦镇的镇长。”
李昂打量着希热。
五十岁左右,两鬓斑白,小臂肌肉却很发达。
“那是柳树苗,青禾序列能力者。”希热指了指那个在煮咖啡的家伙。
“这边的两位,是…”
“‘银色子弹’,一名赏金猎人。”手腕拷着铁链的男人举起手,“边上这个是我的猎物,你们最好别跟她说话。”
貌美的‘猎物’看向李昂,一双眼里含着泪水,显得楚楚可怜。
在看到李昂身后的三人时,她意识到自己的美人计很难生效,只好又转了回去。
“接着说丧尸的事。”李昂敲了敲实木吧台,“你们专门派人去对抗尸潮,然后把丧尸拖回来当柴烧?”
“哈…”希热笑了笑,“我倒是想,可惜没那个胆子,更没那个能力。”
“这些丧尸都是被冻死的。”
“冻死?”李昂看了眼南宫剃,后者摇摇头。
“没听过这种说法,丧尸的适应能力相当强,寒冷和酷热都没办法消灭它们。”南宫剃说。
“那是它们没到牦镇来。”柳树苗给咖啡壶装满了水,放在了炉子上,
“每隔三天,牦镇附近都会降下一场暴风雪,气温会达到零下一百摄氏度。”
“这种温度是什么概念…你在户外闭眼睛久了点,眼球就会彻底跟眼皮冻在一起。”
“丧尸归根结底也是活物,能量耗尽了照样变冰雕,坐雪橇直接捡就行。”
“今天刚好是暴风雪日。”
“你们运气好,要是继续没头没脑地往前走,会变成怎样还说不定呢。”
“什么时候开始的?”诺亚跳上高脚凳,“我们都没听说这件事。”
“一个月前。老爷你们是从镁厅来的?”帘子被掀开,翁扎走了进来,
“我们给镁厅发了求救信号,不过那里进入了紧急封锁,不知道在做什么。”
“啊呀…真是糟糕。”翁扎摘下帽子,“我们的牛全都冻死了。”
“现在还活着的,就只有第一个暴风雪日钻进牛肚子里的聪明人,还有那些雪橇犬了。”
“半个月前,有辆私人列车被冻在了路上,我们现在靠着风干牛肉和压缩饼干度日。”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不行的呀…”翁扎靠近炉子,伸手烤火。
“要吃点东西吗?”希热,也就是镇长主动开口询问,
他推出来两个盘子,盘子里是用开水煮烂的压缩饼干,配着两块牛肉干,还有几根辣椒。
“不了,我不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李昂摇摇头,“我们带了干粮。”
“嘿,别那么警惕,你看,那位银色子弹先生吃得多香。”希热指了指赏金猎人。
“我的干粮吃光了,”赏金猎人咕哝着,压缩饼干糊沾到了他的胡子,“不得已而为之。”
“不过,如果你们愿意载我离开,我可以帮你试毒。”
他指着李昂面前的盘子。
“我也没有跟陌生人分享食物的习惯,想吃就拿去吧。”李昂推出盘子,“那么…银色子弹,你从哪来,准备到哪去?”
“镁厅。”银色子弹抹了抹嘴,“我从镁厅抓了这个小贱人,准备送到洛城。”
猎物对李昂眨了眨眼。
嘭!!
银色子弹抓住她的头发,重重把她的脸按进盘子,看着她不断挣扎。
“她是个帮派首领,毒贩,杀人犯。别被这张脸蛋迷惑了。”
银色子弹解释。
“为什么不杀了她?”李昂问,“运尸体比运活人方便。”
“嘿,”柳树苗插了句嘴,“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银色子弹,他【只抓活的】。”
“真的?”李昂问。
“真的。”银色子弹点头,“罪犯应该得到的是法律审判,而不是一个赏金猎人的私刑,这两者完全不同。”
“虽然看起来不像,可我其实在为维护法律权威而努力。”
“银色子弹先生,收到过狮王的亲笔信呢。”希热脸上带着不知是恭敬还是嘲弄的笑容。
狮王,狮城之王,也就是洛城负责人。
“来吧,银色子弹,给他看看。”希热用手肘拱了拱他的肩膀。
“…”银色子弹叹了口气,他擦干净双手,小心翼翼,带着几分虔诚地从内兜掏出张折叠好的信件。
展开,递给李昂。
李昂同样小心翼翼地接过。
信中用词亲切地赞赏了银色子弹的公正,并让他继续努力,假以时日说不定能和自己的女儿共进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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