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和女儿商量好了,回娘家住,我和老贺保护她。看那个丁盖忠敢不敢上门, 老娘打断他的狗腿。
我不好表态,因为我不知贺虹是不是同意了。我试探着说,丁盖忠说过还会来吗?
你都没听我说话嘛,丁志兵,他说过和你没完!
自尊心不允许我把贺虹交代给老贺老陶保护。那我成什么了?好歹还算个男人吧。 自尊心也不允许我只因为丁盖忠上门骚扰一次就灰溜溜地从金銮殿搬出来。老子不是吓大的!我对自己说。
我低声下气地说,妈,此事容我和贺虹商议再定。我也想问一问老陶是不是打算让我也住溪柳去,但我没问。以她的脾性,让女儿女婿分居的事她干得出来。
就这么定了,晚上不好动,明天我和老贺就过来把她带走。她腾地起身,朝楼上吆喝着,贺虹,妈回去了。
楼上没动静。她不在意,说,你上去看看。
我目送老陶出门,去二楼找贺虹。她竟然躺在床上,吓我一跳。我俯身查看,发现她脸上还挂着泪痕,不由得一阵心酸。
我花了好大劲儿才把她劝下床。给她洗了把脸,搀扶着她下楼吃饭。
妈走了?她扒了几口饭,放下筷子,看着我说。
我想那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但还是轻声细语地回答道,是,她说明天再过来。
妈说下午那个小老头儿来过了。
我嗯了一声。
怎么回事?
我只得把筷子放下,把刚在老陶面前讲述过的故事又讲述一次。
你总算肯告诉我实情了。她叹着气。
吃点儿,吃点儿。我示意她拿起筷子, 要不,我喂你?
她不为所动。妈肯定也和你说了,让我住回娘家去。
她没邀请我。我笑笑。
对,她说你只管上班,周末去看看我就可以。对了,妈下午出去给我买新手机号了,一再交代不管任何人按门铃,都不能开门。
我用力拍了一下脑袋。老陶能想到的事,为什么我就想不到呢,我早该给贺虹买新卡,公司边上就有移动营业厅。我还得去电信营业厅一趟,给家里的固话换个号。
我没答应妈。
她说…….
她说她的,我说得等你回家商量。
你不能去。那个混蛋上门一次,咱就跑,成什么样子了?跑回移民新村吗,和他挨得更近,方便他隔三岔五地上门?那就中了他的计。
我们去住溪柳怎么样?感觉总与那小老头儿远一些。
你不是没答应妈搬过去吗?
我觉得妈说得有道理,真打起来,小老头儿肯定不是我妈对手,再说小区里都是我们柳树村的人。
我沉默着。
在妈身边,我感觉安全,但我又不能真的和你分居。还有漫长的六七个月,孩子在肚子里的轻微举动都会让我想到你,你却每天不在眼前。
你是准备和妈说,我也搬过去一起住?
对。
妈好像不喜欢我这个山里人每天在她眼前晃悠…·…如果回新村,可以住我爸妈那里去,丁志珍陪着你去卫生院产检也方便,那小老头儿起码明面上对我家里人还不敢怎么样……
我看还是得搬,妈说那个混蛋说,世道不公啊,丁志兵住金銮殿,他却连看一下金銮殿都不行。他就是眼馋咱住得这么好对了,什么金銮殿?
我们村里人喜欢把好房子叫作金銮殿。
啧啧,还不如叫皇宫。
我们搬出金銮殿,他也不会罢休。话是这么说,我的心还是动了一下,如果我和贺虹真的搬出了老板的金銮殿,是否某种程度上有助于促进与丁盖忠的和解呢?
那倒也是。
何况他进一趟锦园不容易,不像新村阿猫阿狗闭着眼睛都可以进,也不像溪柳的老头儿保安大白天也打瞌睡。
他能进来一趟,肯定就会有下一趟,
我….
她抚着胸口,却朝我摆手。
我迟疑片刻,说,就算他进来,又能怎么样?贺虹你记好了,透过猫眼看,如果他赖在门口不走,你就报警。临山派出所也搬到桥头新区了,警察过来也就几分钟。再说白天妈不是一直在嘛。
你知道的,虽然她每天早上从农贸市场带菜过来,但上午下午偶尔想起漏了什么, 也会出去一趟,食谱里缺根葱也不行啊.·… 她就是太讲究,别的事也一样。你以为她摆架子,太讲礼数,条条框框太多,其实这只是她的脾性使然。
是,妈啥都讲究。
锦园安保森严,保安个个年轻力壮,陌生人进小区要登记,还得和主人用视频对讲机通上话,保安才放进来。他怎么进来的?
总有百密一疏,我苦笑着说,或许小老头儿是翻围墙进来的。
围墙上不是有金属尖头栏杆嘛,上面还有高压线。他不怕肚子被刺穿一个洞吗,他不怕被电死吗?
那些电线是唬人的,并不通电。但我没和她说这个,她是邢么单纯的人。我想了想说,或许他有亲戚或别的熟人住在小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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