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村童正在井边嬉戏,将石子投入井中,听着回声哈哈大笑。
他从怀中取出最后一枚残破的铜牌碎片,那是当年象征沈家荣耀的祖牌。
他走到井边,松开手,任由那枚碎片沉入井底,了结这最后的因果。
水面微漾,倒影晃动。
不可思议的是,那倒影中浮现的,并非他自己的脸,而是多年前,那个赘婿陈默在此扫院的身影。
他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将一片落叶拾起,放入身旁的簸箕里。
片刻之后,影像消散,井水清澈如初。
沈归舟转身离去,步履前所未有的轻松。
身后,传来稚嫩的童声:“爷爷,为什么村里人都说,这口井里的水,喝起来特别甜?”
一位正在打水的老人微笑着回答:“因为它记得,很久以前,有个年轻人,天天为它弯腰,把它擦得比谁的脸都干净。”
风过林梢,一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落,不偏不倚,恰好盖住了井口的一道石缝。
某个清晨,江南小镇,一家世代相传的铁匠铺。
一位满头银发的老铁匠,郑重地将那口锅底焊着铜片的老铁锅,交到了自己孙子的手上,郑重叮嘱:“记住,补过的锅,最耐用。”
少年好奇地接过铁锅,摩挲着锅底那片光滑的铜补丁。
忽然,他感觉那铜片微微发烫,抬头一看,只见被晨光投射在墙壁上的锅影,竟短暂地扭曲了一下。
那模糊的影子,不再是当年那个劳作的人影,而是清晰地凝成了一行小字:“谢谢你修好了它。”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雪山脚下,寒风呼啸。
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身影,正低着头,一针一线地帮一位牧民缝补被狂风撕裂的帐篷。
他的动作熟练而安详,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
初升的太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极短,紧紧贴在冻结的地面上,与那片土地上无数正在劳作的身影,再无分别。
远处,帐篷里升起袅袅炊烟,有人在风中高声喊道:“阿默叔,饭好啦!快来吃!”
他“哎”地应了一声,却没有抬头,只是加快了手中穿针引线的速度。
而在更遥远的京城议政堂内,苏清漪翻开了最新一期的《民生策汇编》,扉页上,一行建议清晰在目。
“建议人:佚名。”
她凝视着那两个字,许久,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无比温柔的笑意。
她提起朱笔,在那条建议下,郑重批下两个字:
“准。此法甚好。”
批复完所有奏章,程雪起身望向窗外。
她的目光越过繁华的京城,投向了遥远的西北。
那里的土地,正在面临一场新的、无声的灾难。
她已决定亲自前往。
那里是整个大周最贫瘠的盐碱荒地,草木不生,万物凋敝。
而根据监察司最新收到的、最令人费解的一份“异象”报告:那里的农民,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家家户户地编织巨大的芦苇席,然后用它们,将自家的田地,一寸寸地铺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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