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拿着那份手稿,沉默良久。
她最终没有在修订规范中追溯任何出处,只是在扉页上,用清秀的笔迹加了一行注脚:“所有被风沙记住的喂法,都是活着的答案。”
旱原,古道。
李昭阳正押运着一批紧急调往边关的战马。
突然,马群在一处水源前集体停步,焦躁不安,任凭如何驱赶,都不肯上前饮水。
随行兽医诊断为水源被污染。
李昭阳亲自上前查看,发现水源上游确有腐烂的动物尸体。
但若绕道寻找新水源,至少要耽误三日,军情如火,根本等不起。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李昭阳却下达了一连串命令。
他命人取来粗布,层层叠叠地包裹在木桶口,进行多层过滤。
这还不够,他又命人到河边割取一种特定的芦苇,剥出其中白色的心髓,捣烂成汁,加入过滤后的水中。
那汁液微涩,却能神奇地中和水中的腐败异味。
马匹闻了闻,终于开始低头饮水。
途中,一匹体弱的幼驹掉了队,哀鸣着跟不上。
有人建议将其遗弃,以免拖累整个队伍。
“不行!”李昭阳断然拒绝。
他下令将幼驹安置在车队最中央,由几匹最强壮的母马轮流在它身边并行,用身体为它挡住风沙,用体温为它保暖。
有部下惊叹:“将军此法,闻所未闻,真是周全!”
李昭阳只是望着远处地平线上滚滚的烟尘,苦涩一笑:“我跟一个……从来不肯说自己会喂马的兄弟学的。”
深夜,他亲自值守,听着马群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忍不住低声喃喃:“阿默啊,你这家伙,现在是不是也在那片该死的荒原上,教那些草,该怎么记着去养活该养活的命?”
晨光熹微,陈默终于走出戈壁,来到一处废弃的驿站。
驿站的马厩里,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卧在地上,奄奄一息,它的唇齿间满是溃烂的疮口,连咀嚼干草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默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拨开它的嘴唇。
他从随身的药囊中,取出最后一点甘草粉末,用仅剩的清水调开,仔细地涂抹在老马的牙龈上,为它止痛。
他又找来一只破碗,将自己的干粮泡在温水里,化成一碗糊状的汤,一勺一勺,极有耐心地缓缓灌进老马的喉咙。
许久,老马的眼睛里,终于重新泛起了一丝光亮。
它尝试着晃动脖子,似乎想要站起来。
陈默扶着它,将它牵到一处背风的角落,用一根枯枝,在它周围的沙地上,轻轻划了一个圈。
这是一个无声的告诫,示意它不要再乱走,以免再次受伤。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准备离去。
在转身的刹那,他犹豫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截早已褪色的红布条——那是很多年前,一个难民营里的孩童,在分食他给的最后一块饼时,塞到他手里的。
他将这块红布,轻轻地系在了老马的马鬃上。
风沙骤起,吹动那抹微弱的红色,像一簇在荒芜中不肯熄灭的火苗。
而在千里之外,早已物是人非的京城。
一片雪花,悠悠然飘落,穿过宰相府遗址残破的屋顶,打着旋儿,落入那口枯井之中。
井底,一块被火烧得焦黑的炭迹,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淤泥里。
那曾是【每日签到系统】书册的一角残片,如今在幽暗中,形似一只早已熄灭的古老灯盏,无声无息,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陈默的旅途仍在继续。
他踏过荒草,越过沙丘,前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焦土。
那里,曾是一片繁茂的村落和山林,但去年的一场山火,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树木化为焦炭,房屋沦为废墟,所有生机都被剥夺,幸存的百姓早已迁徙,只留下一片死寂的黑色大地。
他停下脚步,目光穿透那片了无生机的焦土,仿佛看到了灰烬之下,某种正在顽强搏动的、微弱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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