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部长城遗址,李昭阳独坐在一座烽燧的残垣上,喝着怀里最后一壶烈酒。
夜半时分,残破的墙体忽然泛起幽幽的蓝色光芒。
紧接着,半空中,一道巨大的光影投射开来,竟是一幅精密到令人发指的“天下大同治理蓝图”。
从户籍管理到资源分配,从法律条文到思想纲领,所有的一切都被规划得井井有条,森然而冰冷。
在蓝图的最下方,还有一行清晰的署名:【文明优化委员会】。
“呵。”李昭阳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他晃了晃酒壶,将最后一口酒仰头饮尽,随即手臂一扬,将空酒壶奋力砸向那片巨大的光影。
酒壶穿过虚影,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残余的酒液溅洒开来,竟瞬间引燃了地面上覆盖的一层不起眼的灰色菌毯。
火光一闪,沿着肉眼看不见的菌丝网络,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蔓延开来。
不过眨眼功夫,那幅悬浮于空中的、代表着绝对秩序与终极理性的宏伟蓝图,就在这由酒引燃的、卑微菌毯构成的火焰中,被烧得一干二净,化为飞灰。
“你画你的图,”李昭阳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站起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夜空咧嘴一笑,“老子,守老子的土。”
那一夜,北斗七星的勺柄,似乎微不可察地向北偏移了一寸。
而在遥远的北方荒原深处,一座刚刚从沙暴中凝聚成型的黑色铁塔,发出一阵刺耳的断裂声,缓缓倾塌。
这一切异动的终点,最终还是回到了最平凡的人间烟火里。
东部平原,老农韩九正在为秋收祭祖做准备。
族里的亲戚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都说昨夜做了同一个梦,梦见老祖宗显灵,告诫他们“圣主将临,需献首粮,以迎新朝”。
韩九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一言不发地听着。
第二天,他没有理会族人的劝说,依旧按照老辈子的规矩,将自家打下的第一捧新米,小心翼翼地倒入一口半旧的陶瓮,封好,搬到了田头地垄上。
那不是献给什么“圣主”的,那是敬土地的。
当夜,狂风大作,雷雨交加。
所有人都躲在屋里,唯有那口陶瓮,孤零零地立在田间。
雨水渗入,与新米混合,在雷电引发的温湿环境中,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开始发酵。
后半夜,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陶瓮竟被内部急剧膨胀的米浆生生炸裂!
浓郁香甜的酒气瞬间弥漫了整片田野。
次日清晨,雨过天晴。
村民们惊奇地发现,韩九家的稻田里,蛙鸣阵阵,蛇鼠绝迹,而那些被酒气浸润过的稻禾,非但没有受损,反而长得比别家都要挺拔几分,穗粒饱满,仿佛喝醉了酒一般,透着一股勃勃的生机。
陈默恰好路过此地,看到这一幕,又看了看炸裂的陶瓮和满脸喜色的韩九,笑着问了一句:“老丈,这也是在迎圣主?”
韩九憨厚地摇了摇头,拔掉嘴里的烟杆,在鞋底磕了磕烟灰,露出一口黄牙:“不,这是地高兴了。”
几乎就在韩九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
远在万里之外,东海深处,幽暗冰冷的海底。
那枚被陈默用贝壳大阵隔绝、陷入混乱的系统核心晶石,猛然间爆发出一次剧烈的、无声的震颤。
其内部,那七个早已黯淡下去的、代表着绝对程序的冰冷字符,再一次艰难地浮现。
【启……动……文……明……引……导】
然而这一次,每一个字的笔画都在疯狂地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困惑与恐惧。
它们不再是冰冷的程序,而像是一个被打懵了的孩子,发出了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源自灵魂深处的疑问——
“为什么……没人需要我?”
这个问题,无人回答。
而行至一处清澈溪畔的陈默,在洗去满身风尘时,忽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水面传来。
他低下头,只见平静的溪水之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起一层极薄的白霜。
那霜花的纹路,不再是天地间的自然造化。
喜欢赘婿,开局签到绝世兵法请大家收藏:(www.zuiaixs.net)赘婿,开局签到绝世兵法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