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力量并非强横霸道,更像是一种源自血脉与土地的深沉共鸣,如同倦鸟归林,落叶归根。
陈默顺着这股牵引,脚步不自觉地加快,踏着熹微晨光,沿着蜿蜒的山路,一路向上。
他并未运起任何轻功,每一步都踩得无比坚实,泥土的芬芳、草叶的露水,都通过脚底清晰地传来,仿佛整座大山都在与他一同呼吸。
当他行至山巅之时,天色正处于黎明前最深沉的幽蓝。
天幕如洗,却又如一面被擦拭得过分干净的黑镜,倒映着万古星辰。
忽然,东方的天际线,并非亮起朝阳,而是迸发出一道恢弘无比的光束,直射苍穹!
光束在云层之上轰然散开,竟化作一幅横贯天际的巨大光影画卷!
那画卷之上,一个身影卓然而立。
那人穿着布衣,站在一座饱经风霜的城楼之上,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轻按着一部古旧的兵书。
他的面容在光影变幻中模糊不清,但那股沉静如深渊、巍峨如高山、胸藏百万兵甲的气度,却如烙印般深刻,震慑人心。
正是当年,陈默初献奇策,于边关城头,力挽狂澜的模样!
紧接着,一行无声的字幕在光影巨幕下方缓缓浮现,每一个字都仿佛由星辰汇聚而成,带着天道法则般的威严与宿命感——
【最终章·逆命者归来】
这景象,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怀壮志的英雄热血沸腾,足以让任何一位权谋家心神激荡。
这是天地为他谱写的最终史诗,是世界意志为他加冕的无上荣耀!
陈默立于山巅,劲风吹拂着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他只是静静地凝望着那片光影,深邃的眼眸里不起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皮影戏。
片刻之后,他收回目光,转身,从容下山。
途中,他看见一丛在岩石缝隙中顽强生长的野菊,开得正盛,便随手采撷了一束。
那淡雅的清香,远比天际的宏伟史诗来得真实。
他回到那座朴素的农家小院,将野菊随意地插在一个粗陶罐中,为简陋的屋子添了一抹生动的秋色。
当夜,风雨骤至。
狂风呼啸,暴雨如注。
一道撕裂天穹的惨白雷光,仿佛积蓄了无尽的怒火,轰然劈下!
目标,正是天幕上那幅尚未散去的【逆命者归来】光影!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宏伟的画卷应声而碎,化作亿万光点,被狂风暴雨彻底吞噬,消散得无影无踪。
整个世界,除了风声、雨声、雷声,再无其他。
第二天清晨,雨过天晴。
一个村童在屋外的泥地里玩耍,忽然发现了一块被雷劈过的焦黑石头。
他好奇地捡起来,用袖子擦去上面的泥浆,却见石头的表面,竟天然生成了一道弯弯曲曲的纹理,像极了一张咧嘴大笑的脸。
陈默恰好路过,看到那块石头,他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那道温润的“笑脸”纹路。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风能听见:“我不是归来,我从未离开过柴米油盐。”
与此同时,相府旧宅改建的院落里,苏清漪在拂晓时分便已醒来。
她正准备生火做饭,灶台上的那只旧陶壶,却毫无征兆地“呜——呜——呜——”自行鸣响了三声。
这并非水沸之音,其声悠长而古怪,带着一种机械式的精准。
紧接着,一股浓郁的水汽从壶嘴喷薄而出,却不散开,反而盘旋上升,在昏暗的房梁间,渐渐凝聚成一行散发着微光的虚影小字:
【系统服务已恢复,请选择身份绑定模式:A.至尊女帝 B.万古圣师 C.隐世神只】
苏清漪清冷的凤眼微微一动,脸上却无惊也无怒,更没有半分犹豫。
她转身从盐罐里抓出一把雪白的粗盐,手臂一扬,决绝地撒入那只仍在诡异鸣响的陶壶之中。
“滋啦——!”
滚烫的沸水与粗盐相遇,发出一阵刺耳的嘶鸣。
那团刚刚凝聚成形的雾气文字,仿佛被泼了浓酸,剧烈地扭曲、挣扎,最终“噗”的一声,彻底溃散,化作一团普通的水蒸气,消散在空气里。
陶壶的鸣响也戛然而止。
苏清漪面无表情地拎起滚烫的陶壶,走出屋门,来到院中那口早已干涸多年的枯井旁。
她将一整壶滚烫的盐水,尽数泼入了深不见底的井中。
水流渗入干裂的井底,悄无声息。
然而,仅仅过了片刻,一阵阵错落有致、充满生机的蛙鸣,竟从井底深处清晰地传了上来!
“呱…呱呱…呱…”那节奏仿佛应和着某种远古的节气律令,宣告着此地生命的复苏。
苏清漪倚着门框,听着那久违的蛙鸣,心中一片安宁。
若连一口热汤都能被编码,那我便只煮给真正想喝的人。
南疆深谷,某个寂静的深夜。
柳如烟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侧耳倾听,心头一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