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国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们可以利用这次暴露出来的问题，对高育良同志展开严肃的批评和自我批评，深挖其思想根源，彻底揭露其‘两面人’的本质！这不仅是为了清理队伍，更是向中央展示，我们汉东省委在您的领导下，有决心、有能力直面问题，坚决反腐，纯洁干部队伍！”

沙瑞金静静地听着田国富的“表演”，心中明镜似的。他当然知道田国富有自己的小算盘，想借此扳倒高育良自己上位副书记。但田国富的提议，也确实符合他当下的政治需要。

一方面，赵达功凭借省政府的经济主导权和公安厅的掌控，势头正盛，需要借李达康来适当制衡。另一方面，高育良代表的“汉大帮”本土势力盘根错节，一直是他在汉东推行意志的潜在阻力，这次正好借这个“生活作风”和“瞒报”的突破口，给予其沉重一击，既能削弱本土势力，也能向中央证明他沙瑞金在汉东并非无所作为。

“国富同志，你的意见很重要。”沙瑞金终于开口，语气沉稳，“育良同志的问题，性质确实很严重，反映出他个人党性原则和组织纪律观念的淡薄。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

他做出了决断：“就按你说的，近期召开常委会和民主生活会。常委会上，重点讨论经济工作，明确支持京州的方案。民主生活会上，要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对育良同志进行帮助教育，让他深刻认识错误，民主生活会后将有关情况上报中央。”

田国富心中狂喜，知道沙瑞金这是采纳了他的建议，而且要动真格的了。“是，沙书记！我坚决拥护您的决定！我马上回去准备相关材料！”

就在田国富紧锣密鼓地准备“炮弹”时，省公安厅对程度秘密基地的搜查取得了重大进展。

在城北那个废弃机车厂仓库的红色铁门后，技术人员找到了一个精心隐藏的保险柜。打开之后，里面除了大量现金、名表、金条等财物外，更重要的是发现了程度记录的几本秘密账册，详细记载了他如何利用职权，为其表弟常小虎的黑社会团伙在暴力拆迁、绑架勒索、非法拘禁等活动中提供庇护、疏通关系、甚至直接出手“摆平”麻烦的犯罪事实。账册中涉及的行贿官员名单，令人触目惊心。

然而，最关键的发现，是一个被单独存放的老年手机。技术部门破解后，恢复了里面的通讯记录和短信。

其中几条删除了又被恢复的短信，引起了刘奋的高度警觉。信息来自一个未知号码，内容简短而惊悚：

——“刘庆祝已处理干净，心梗，无痕。”

——“尾款结清，老规矩。”

——“风声紧，近期勿联。”

“刘庆祝？”刘奋立刻下令彻查此人。

调查结果很快出来：刘庆祝，原山水集团财务会计，于数月前在下班途中突发心梗身亡，当时光明分局认定为普通意外身亡。但结合这条短信，其死亡性质瞬间变得可疑！

省公安厅初步判断，程度极有可能涉嫌指使或参与谋杀了刘庆祝！而谋杀动机，很可能是刘庆祝作为山水集团的会计，掌握了某些核心机密，程度也牵涉在山水集团的利益团伙当中，为了灭口，或者受更高层级的人物指使，制造了这起意外心梗！

陈海遇害案尚未明朗，现在又牵扯出刘庆祝疑似被谋杀案，而且都与程度有关！

刘奋立即将这一发现向赵达功汇报后，并组织精干力量，对刘庆祝“车祸”案进行重启调查，同时加大对程度的审讯力度，力求撬开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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