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地向前凑近了几步,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何雨柱的动作和被他指出的每一个细节。
他身后的老工人们,也都屏住了呼吸,眼神从质疑变成了惊讶,然后是专注。
这个年轻人,他拆卸机器的动作,比他们这些干了几十年的老钳工还要熟练、精准!
他对机器内部结构的熟悉程度,简直就像这机器是他亲手造出来的一样!
何雨柱拿起带来的改良图纸,就着昏暗的车间灯光,直接铺在沾满油污的机器外壳上。
他指着图纸上的关键点,又指向发电机内部对应的位置:
“马师傅,各位老师傅请看。
这里,原设计的励磁绕组,线径细,匝数多,电阻大,发热严重,损耗自然高。
我们改用更粗的高纯度铜线,减少匝数但优化绕法,增强磁场强度,同时降低电阻热损耗。
效率提升的第一个关键点,就在这里。”
他的手指移动到铁芯位置:
“再看这里,普通硅钢片,叠压不紧,片间绝缘老化导致涡流损耗巨大。
我们采用新型高导磁率、低损耗的冷轧硅钢片,严格控制叠压系数和片间绝缘,涡流损耗可以降低百分之六十以上!
这是第二个关键点。”
“还有冷却系统,”
他指向风扇和风道,
“原设计风道不合理,气流不畅,局部过热。我们重新设计了风道结构,增加导流板,优化风扇叶片角度,确保散热均匀高效。
这能显着提升持续运行功率和寿命。”
他一边讲解,一边用沾满油污的手在图纸和机器实物之间来回比划。
那些枯燥的数据和理论,在他手中,在眼前这台被拆开的、真实的机器面前,变得无比具体、直观,充满了说服力。
他手上那些黑色的油污,此刻仿佛成了专业和实干最有力的勋章。
何雨柱最后直起身,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已经彻底改变了表情的脸庞,最后落在马德福脸上。
老工人的眼神复杂,有震惊,有恍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愧。
“马师傅,”
何雨柱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
“您说得对,机器是工人的命根子。
所以,我们改良它,不是为了推翻什么,而是为了让这些为国家流血流汗的‘老伙计’,能发挥出更大的力量,能更好地为国家服务。
效率高三倍,不是凭空吹出来的,是算出来的,是经过严格测试的,更是可以在这台机器上,一步一步改出来的。”
他顿了顿,看着马德福:
“您经验丰富,手上有真功夫。
这改良,需要您这样的老师傅把关,需要大家一起动手。
您愿意带着大家,一起试试吗?”
马德福喉结滚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抽动着。
他避开何雨柱的目光,低头看着那台被拆开的、熟悉的发电机,又看看何雨柱那双沾满油污却异常沉稳的手,再看看那张铺在油污上的、标注清晰的图纸。
半晌,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那股倔强的质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属于技术工人的执着光芒。
“试!”
马德福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劲,
“就按何工说的改!
我老马亲自带人干!
要是改不好,耽误了生产,我马德福第一个卷铺盖滚蛋!”
“对!马师傅带头,我们干!”
“何工,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刚才还充满敌意的老工人们,此刻像被注入了新的活力,纷纷响应,脸上洋溢着跃跃欲试的兴奋。李副厂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何雨柱完全扎在了红星厂的车间里。
他和马德福以及电工班的老师傅们泡在一起,亲自指导,手把手地示范。
拆解、测量、更换材料、调整工艺、重新绕线、优化风道……每一个步骤都精益求精。
汗水浸透了工装,油污沾满了双手和脸颊,但没有人抱怨。
车间里充满了热烈的讨论声、工具的碰撞声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满干劲的活力。
何雨柱的专业、务实和毫无架子,彻底赢得了这群老工人的心。
马德福更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私下里拍着他的肩膀说:
“何工,我老马服了!你是真有本事!以后有啥事,尽管吩咐!”
改造接近尾声,新绕组即将安装完毕。
所有人都围在机器旁,屏息凝神地等待着最后的测试。
“安装完毕!测试开始!”
工人们眼睛死死的盯着,呼吸的不由放轻,生怕一个呼吸重了,影响改装的效果。
好在结果如大家所愿,测试非常成功!
“何工威武!”
……
工人们欢呼雀跃,之前厂里的老师傅反对,大家心里也没底。
这一刻大家不再怀疑,何雨柱用他的实力证明了他的改良方案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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