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降卒打散重整,掺入老营,以老带新,论功行赏,一体同仁。”
“二、粮秣供给,仍按定量,示以公允,稳定军心。”
“三、郑珏所求,可虚与委蛇,予其文教虚名,然仓廪、工坊、城防之实权,务必紧握。”
“四、可张榜安民,重点提及‘减免赋税’、‘鼓励耕织’、‘恢复生产’,邀士绅共议,然决策之权在我。”
“五、速派可靠之人,接回流民家属,分与荒田、种子、借予农具,秋后偿还,以固根基。”
写完这些,他已冷汗淋漓,几乎虚脱。
“速…速呈予兄长…”他喘着气吩咐道。
阿福捧着这沉甸甸的木牍,飞快地送往王潮处。
王潮正在为如何整编降卒而头疼,看到弟弟病中送来的建议,眼前顿时一亮。这几条建议,虽简短,却直指核心,既顾全了大局稳定,又牢牢抓住了权力和资源的根本。尤其是“降卒打散重整,论功行赏,一体同仁”和“紧握实权”这两条,更是说到了他心坎里。
“明远…吾弟也!”王潮感慨万分,立刻依计而行。
他迅速召集将领,宣布了整编方案,强调功过分明,一体同仁,迅速安定了降卒之心。对于郑珏,他则大方地给予其“总领文教祭祀事宜”的头衔,并拨付一些无关紧要的款项,让其忙于筹备一场盛大的“告捷祭天”典礼,暂时无暇他顾。同时,按照王审知的建议,发布了以“减免赋税”、“鼓励生产”为核心的安民告示,大受欢迎。
局势,再次向着有利于王氏兄弟的方向发展。
几天后,王审知的伤势稍有好转,已能勉强坐起。王潮处理完公务,便来看他,将近日情况一一告知,最后叹道:“多亏了明远你的提醒,否则为兄真要焦头烂额了。只是郑珏那老朽,终日拿着鸡毛当令箭,围着祭祀礼法打转,聒噪得很。”
王审知虚弱地笑了笑:“兄长…祭祀之事,亦非全无用处。正好可借此…观察各方反应,凝聚人心。只是…需防其借机扩大势力,插手…实务。”
“这个自然。”王潮点头,随即又皱眉,“还有一事,那些降卒中的军官,如何安置,颇为棘手。位置就那么多,给谁不给谁,难以权衡。”
王审知沉思片刻,道:“可设一‘演武堂’…令所有有意晋升之军官,无论新旧,皆需入堂学习…兵法、操典。既可观察其能,亦可…潜移默化,灌输我等效忠之心、规矩之法。考核优异者,方可擢升。”
王潮眼睛一亮:“妙!如此,既显公平,又能甄别人才,更能收拢其心!明远,你总是有办法!”
兄弟二人又商议了片刻,王潮见弟弟面露疲色,便嘱咐他好好休息,起身离去。
帐内恢复安静。王审知靠在榻上,望着屋顶,心中思绪万千。伤病的无力感,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即便拥有超前的知识,也需要健康的体魄和合适的平台才能施展。未来的路,必须建立起更稳固的制度,培养更多的人才,而不能仅仅依靠自己事必躬亲。
同时,郑珏和旧势力的反弹,也让他意识到意识形态斗争的长期性和复杂性。技术和管理可以强行推行,但思想的转变,需要更漫长的过程和更巧妙的方法。
“或许…真的需要办一个学堂…不仅仅教技术…”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格物致知…新学…需要种子…”
窗外,阳光正好。南剑州城正在从战乱中缓缓复苏。
但王审知道,平静的表面之下,暗流依旧涌动。善后之事,远未结束。他与郑珏,与旧世界观念的较量,其实才刚刚开始。
而他,必须尽快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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