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O5-7“幸运儿”用他那带着三分酒气、七分沧桑的语气揭露出世界树病变的根源,并将矛头直指O5-1“灰袍先知”时,刘海仿佛看到了一张巨大而又错综复杂的阴谋之网,正在他的面前缓缓展开。这张网的中心,就是O5议会——这个本应是世界树守护者的最高机构。而他们,“旅人号”这艘小小的方舟,却因为一次次的“意外”与抉择,被不可抗拒地卷入了这张网最核心的风暴眼。
周围破碎神国的景象在那一刻变得格外清晰——那些漂浮的设定残骸、凝固的神性悲鸣、无处不在的绝望气息,此刻都成为了那段血腥历史的无声见证者。刘海甚至能感觉到这片废墟在隐隐脉动,像是尚未完全死去的巨兽,仍在做着最后徒劳的呼吸。
“……所以,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些‘陈年旧事’?”刘海强迫自己从那段震撼人心的“历史影像”中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这个颓废的“O5议员”,试图理解他的真正目的。“你,以及你所代表的‘温和派’,想让我们做什么?成为你们对抗灰袍先知的‘棋子’?”
“棋子?呵呵……”幸运儿自嘲地笑了一声,又灌了一口酒,瓶身上的标签这次显示着“时间之酿——每一口都是一次小型的因果重构”,“不不不,刘海舰长,你搞错了。”
他摘下墨镜,那双异色的眼睛在破碎神国的幽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在灰袍那种存在的棋盘上,我们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只是‘棋子’。只不过,有的棋子想安安静静地被吃掉,按照设定好的路线走到棋盘边缘,然后被轻轻提起,放入棋盒。而有的棋子——”
他停顿了一下,银色的眼中骰子疯狂旋转,黑色的眼中星辰排列成一个颠覆性的图案:“比如我,则想在被吃掉之前,把整个棋盘都给掀了。”
幸运儿的眼神透过那双奇异的眼眸,仿佛能洞穿刘海的灵魂,看到“旅人号”混沌引擎的核心,看到每个船员心中那份不愿被命运摆布的反抗意志。
“我找你们来,不是想让你们当‘棋子’。”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个词都带着奇特的重量,仿佛说出这些话本身就在消耗某种珍贵的东西,“我是想邀请你们,来当那个可以跟我一起‘掀桌子’的‘赌徒’。”
“赌徒?”刘海重复这个词,心中升起一股荒谬感。一位O5议员,世界树最高权限的持有者之一,自称“赌徒”。
“没错。”幸运儿站起身,他身上的“懒散”气息在这一刻被一种奇特的“命运之力”所取代。并非那种威严的、压迫性的力量,而是一种流动的、多变的、充满了不确定性的气息。他的周围,仿佛有无数条看不见的“可能性”丝线在缠绕、飞舞,那些丝线时而交织成网,时而散开如星云,没有固定的形态,永远处于变化之中。
刘海下意识地开启了能量视觉——这是他作为“旅人号”舰长在长期接触混沌引擎后获得的能力。在那种视野中,他看到了惊人的景象:
幸运儿整个人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不断变换的概率场内。那些概率数字并非固定,而是像活物一样跳动、重组。在他左肩上方漂浮着“当前生存概率:73.452%...73.451%...73.453%...”的读数,右肩则是“下一分钟遭遇意外的概率:0.001%...15.333%...2.718%...”,这些数字毫无规律地疯狂变化,仿佛他存在的每一刻都在进行着亿万次微型的命运掷骰。
“灰袍代表着‘绝对的秩序’与‘既定的命运’。”幸运儿开始解释,他的声音在概率场的扰动下产生轻微的回音效果,像是多个时间线上的他在同时说话,“他认为‘故事’就应该按照他所编写的‘剧本’进行。任何‘变数’都应该被‘清除’。他对混沌之树的‘谋杀’,以及他现在想要‘掌控商业之神’的‘遗产’,都是为了实现他那个终极的‘目标’——创造一个完全‘可控’、永远‘不会出错’,也永远‘不会有惊喜’的永恒秩序世界。”
他挥了挥手,周围的概率场随之波动,一些概率数字短暂地排列成灰袍先知的轮廓,然后迅速消散:“在他的愿景中,每个角色从诞生到消亡的每一秒都被精确计算,每个事件的发生都有其确定的因果链,没有偶然,没有意外,没有超出预期的可能性。美其名曰‘完美叙事’,实则是一座精致的叙事监狱。”
“而我,恰恰相反。”幸运儿的嘴角勾起一抹充满“玩味”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孩童般的天真好奇,也有看透一切的老练世故,两种特质矛盾地融合在一起,“我代表着‘混沌’与‘无限的可能性’。我坚信,‘故事’最精彩的地方就在于它的‘不可预测性’。我喜欢‘意外’,喜欢‘惊喜’,喜欢看那些‘主角’在‘绝境’之中爆发出连‘作者’都没想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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