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
“老大——!!”
冲在最前、几乎刀锋都快要碰到陈启后背的几个悍匪,脸上的狂热和残忍瞬间被无边的惊骇与茫然取代!他们高高举起的弯刀如同凝固在空中,前冲的势头陡然一滞,胯下被强行勒住的滇马暴躁地原地踏蹄,惊恐地打着响鼻!
匪首……死了?
被一支不知道从哪个鬼地方射来的……箭?
一招都没过?
就这么死了?!
这巨大的变故和威慑如同寒冰,瞬间冻结了所有悍匪的心脏!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黑色洪流,瞬间失去了领头者的指挥和疯狂意志,冲击的气势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毒蛇,猛地一顿!混乱在边缘滋生,一些悍匪下意识地勒住马,茫然地看向坡下那具魁梧却冰冷的尸体,眼中除了惊骇,还有一丝对未知攻击来源的恐惧!那支箭!它到底从哪里来的?!
混乱!
致命的混乱!
这转瞬即逝的混乱,给了陈启一线生机!他压在苏离和杨少白身上的身体猛地弹起!不是逃跑!而是进攻!没有武器!只剩下一双铁拳和胸中那股濒死前被彻底点爆的怒火!
吼!
如同受伤孤狼最后的反击!趁着离他最近那个持刀悍匪还沉浸在匪首毙命的巨大冲击中、心神失守的瞬间!陈启右脚踏前,身体如同压缩到极限的弹簧猛然发力!整个右肩携带着全身的重量和残符被连续刺激后狂暴涌动的力量,如同攻城锤般狠狠撞进那悍匪的怀里!
砰!
咔嚓!
骨头断裂的闷响清晰刺耳!
那悍匪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整个人就像被狂奔的牦牛顶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腾空飞出!手中的弯刀脱手打着旋儿飞向半空!狠狠砸在后方两个冲上来的同伙身上!顿时人仰马翻!滚作一团!
陈启撞飞一人,毫不停留!左臂闪电般捞起地上那个被撞飞悍匪脱手的弯刀!刀柄入手冰冷沉重!但此刻,就是救命稻草!求生的欲望压倒了对胸前后背四处伤口的剧烈痛苦!他猛地旋身!刀光随着身体的旋转划出一道凄厉的白色霹雳!
嗤!嗤!
两股滚烫的血柱飙起!
两个试图趁乱从侧翼扑向苏离和杨少白的悍匪根本来不及反应!弯刀精准地抹过他们的喉咙!动作快得只留下两道血线!两人捂着脖子嗬嗬倒地!
快!狠!
陈启的身影如同在死亡边缘狂舞!刀光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血肉分离的闷响!狭窄的坡顶平台瞬间被鲜血染红!残肢断臂飞溅!他那染满泥浆和鲜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里燃烧着近乎冷酷的疯狂!胸前的残符碎片隔着破碎的衣襟剧烈灼烫着他,仿佛某种沉睡的凶兽被彻底唤醒,正源源不断地将暴戾的力量压榨进他千疮百孔的躯体!
“围住他!剁了他!给老大报仇!!”短暂的混乱之后,剩下的响马终于从巨大的惊骇中反应过来,被血腥和同伴的死彻底激怒!恐惧转化为疯狂的报复欲!更多的悍匪放弃了对下方尸体的注视,如同真正的黑色潮水,更加疯狂地扑向坡顶那个浴血的杀神!弯刀如同嗜血的獠牙,从各个方向围剿而至!
刀光如网!避无可避!
就在这死局即将成型的刹那!
“呜——”
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牛角号声!骤然响起!悠长!肃杀!如同远古战场上吹响的进攻号令!声音来自……正前方的山坡更高处!
紧接着!
嗖!嗖!嗖!嗖!
数十道锐利的破空声!密集如同夏日急雨!比刚才那穿云裂石的一箭更为急促、数量更为惊人!它们不是来自遥远的不可知处!
而是来自更高坡地的边缘!来自那些刚才被薄雾和树影遮挡的、相对开阔的草甸后面!
那是一片乌云!
一片由箭矢组成的、带着死亡哨音的乌云!
这些箭矢角度刁钻无比!并非漫无目的抛射!大部分精准地覆盖了坡顶与下方响马队伍连接的交汇区域!更有十几支箭簇闪烁着冰冷光泽的弩箭,如同长了眼睛,射向冲在最前、对陈启威胁最大的几名持刀悍匪!
噗!噗!噗!噗!
箭矢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残酷!
几个悍匪举刀的手臂直接被强劲的箭矢贯穿!臂骨碎裂!弯刀脱手!
更有人直接被射穿肩胛或大腿!惨叫着摔落马下!
一支力道更猛的长箭,甚至将一匹刚刚人立而起、试图跃上坡顶的滇马当胸贯穿!悲鸣着滚落坡下!
冲锋的黑色洪流,如同撞上了一道隐形的钢铁闸门!被这突如其来、来自头顶更高位置的精准箭雨,硬生生拦腰斩断!切割成了上下两截!
坡顶的混战瞬间被强行打断!被压在平台边缘、即将陷入重围的陈启,压力骤然减轻!他拄着弯刀剧烈喘息,汗水混着血水如同油彩般糊在脸上,胸前的破布下,那块滚烫的残符正剧烈搏动,仿佛在呼应着这突来的杀伐!他猛地抬头,血红的视线越过厮杀的人群和垂死的哀嚎,望向号角响起的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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