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的先头部队是一个加强联队,配属了坦克和重炮,天上还有飞机嗡嗡叫着,像一群讨厌的乌鸦。我们呢?满打满算,算上能动的伤员,不到八百人。装备?老套筒、汉阳造算是好的,不少人手里还攥着大刀片子和红缨枪。弹药?平均每人不到二十发子弹,手榴弹更是金贵得要命。
团长姓赵,赵大山,个不高,脾气火爆得像炸药桶,可打仗是把好手。他把我叫到团部——其实就是个半塌了的土窑洞,眼睛熬得通红,指着地图上黑山坳最窄的那个口子,“老傅!这里是鬼子的必经之路,也是咱们的棺材板!你得给我想办法,至少顶住他们两天!”
我那时候,名义上是个搞后勤装备的“特派员”,实际上,就是靠着脑子里那个时不时“叮”一声响的玩意儿(秦远听到这里,笔尖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傅水恒语气自然,他只好继续记录)……想办法给弟兄们弄点“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我知道赵团长的意思。硬拼,我们这八百人不够鬼子塞牙缝的。得靠奇招,靠地形,更要靠……一点“运气”。
那天晚上,我把全团的工兵,还有附近能找到的民兵、老乡都动员起来了。我们沿着黑山坳那个狭窄的入口,还有两侧的山坡,拼命地挖。不是普通的战壕,那玩意儿挡不住坦克。我们挖的是……嗯,一种特殊的陷坑。(傅水恒的语速稍微快了一点,似乎在回忆某个技术细节)坑底埋的不是尖木桩,那玩意儿对坦克履带效果不大。我让老乡们收集了那种……特别粘稠的黑油,对,就是山坳后面那个小油田里渗出来的,平时点灯都嫌烟大的那种。我们把那种黑油和收集来的废旧铁器、碎石头混合在一起,埋在坑底,上面做好伪装。
(秦远在笔记本上写下“特殊陷坑 - 黑油混合物”,眉头微皱,这听起来似乎……并不那么“特殊”?)
光有坑还不够。我还需要一种……能远程点燃这些东西,并且能制造混乱的“家伙事儿”。时间紧,材料也缺。我带着几个人,拆了仅有的几发迫击炮弹,又找来了老乡们用来肥田的……某种硝石结晶,还有硫磺,比例要调得很准,不能早爆,也不能哑火。最后做出来的东西,样子丑得很,黑不溜秋,像个加大号的土地雷。(傅水恒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弟兄们都笑话我,说老傅你又鼓捣什么破烂玩意儿,这玩意儿能炸响吗?
我没多解释,只是让他们按照我画的位置,把这些“土地雷”埋设在陷坑区和敌人可能的进攻路线上,用细细的、几乎看不见的金属丝连着。那金属丝也是……嗯,是我用一些特别的材料熔了拉出来的,韧性很好,不容易断。
(秦远记录着“土地雷 - 特殊引爆装置 - 金属丝”,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这描述,似乎超出了当时土法兵工的普遍认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鬼子的进攻就开始了。炮弹像冰雹一样砸在我们阵地上,掀起的泥土能把人活埋。飞机俯冲扫射,子弹打得石头火星四溅。弟兄们趴在临时挖出的散兵坑里,咬着牙,一动不动。
坦克上来了,好几辆,轰隆隆地,像铁乌龟一样,后面跟着猫着腰的鬼子步兵。眼看着它们就要冲过那道狭窄的口子了。
赵团长嗓子都喊哑了:“点火!快给老子点火!”
负责引爆的战士猛地一拉绳子——不是普通的麻绳,是我给的那卷特制的“线”。(傅水恒特意强调了一下)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首先出现的,是声音。
一种极其尖锐、高亢,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啸叫声,猛地从陷坑区爆发出来!那声音不像任何已知的武器,更像是什么巨兽临死前的哀嚎,瞬间压过了战场上的炮火和喊杀声。紧接着,埋设“土地雷”的区域,猛地爆开一团团极其耀眼、近乎惨白色的炽烈光芒!
那不是爆炸的火光,至少不完全是。那光芒亮得让人无法直视,仿佛凭空升起了几个小太阳。光芒闪烁的频率极高,发出“滋啦滋啦”的怪响。
(秦远的手开始微微发抖,他在笔记本上写下“高频强光”、“未知声波效应”,笔迹已经有些凌乱。这描述……土地雷?)
冲在最前面的两辆鬼子坦克,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猛地一顿,然后履带哗啦啦地脱落,原地打转。坦克上的观察窗玻璃,在那种强光和怪声的影响下,瞬间布满了裂纹。更诡异的是,坦克的发动机舱里冒出的不是黑烟,而是一种诡异的、带着糊味的青烟,随即就彻底熄火了。
后面的坦克和步兵也陷入了极大的混乱。那种强光似乎严重干扰了他们的视觉,很多人捂着眼睛惨叫倒地。而那种高频声波,更是让鬼子们痛苦地抱头翻滚,完全失去了战斗队形。
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的时刻——
“轰!!!!”
震天动地的巨响终于传来!不是“土地雷”本身,而是埋藏在陷坑里的那些黑油混合物,被延迟引信成功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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