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烈焰不是普通的红色或黄色,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夹杂着蓝绿色边缘的炽白!火焰的温度高得吓人,仿佛连钢铁都能瞬间熔化。黏稠的燃烧物溅射开来,粘在坦克装甲上、鬼子的军服上,猛烈地燃烧,扑都扑不灭。整个黑山坳入口,瞬间化作一片令人窒息的火海地狱,空气中弥漫开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了烧焦金属和有机物的恶臭。
鬼子的第一次进攻,就在这片突如其来的、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的恐怖火海与声光袭击中,彻底崩溃了。丢下了几十具焦黑的尸体和好几辆瘫痪冒烟的坦克,狼狈地退了回去。
阵地上的弟兄们都看傻了。过了好半天,才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老傅!你他娘真是个天才!这是什么新式武器?”赵团长激动地拍着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我龇牙咧嘴。
我揉了揉肩膀,看着山下那片依旧在燃烧的炼狱,平静地说:“没什么,就是些……土法制作的燃烧弹和音爆弹,凑巧起了效果。主要是工兵弟兄们挖坑埋设得好,民兵和老乡们收集材料也辛苦了。”
(傅水恒的口述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病房里只剩下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和录音笔轻微的运转声。)
秦远已经完全忘记了记录,他抬起头,目瞪口呆地看着病床上那个面容枯槁的老人。土法制作的燃烧弹和音爆弹?四三年?能发出高频声波和致盲强光,还能瘫痪坦克发动机的……土法音爆弹?能产生数千度高温、附着燃烧的……土法燃烧剂?
他的世界观受到了第一轮强烈的冲击。这根本不是他认知中任何已知的八路军土武器能达到的效果!那声音,那光,那燃烧的景象……分明更像是……
他不敢想下去。
傅水恒似乎没有注意到秦远的失态,他歇了口气,继续用那种平铺直叙的语气,讲述起后来的战斗。鬼子不甘心失败,调来了重炮群,对黑山坳进行了长达数小时的饱和炮击。阵地被犁了一遍又一遍,伤亡惨重。最危急的时刻,鬼子的炮火开始延伸,显然步兵又要上来了。
“那时候,我们团剩下的能战斗的人,不到两百了。弹药也快打光了。”傅水恒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赵团长也负了伤,胳膊被弹片划开了一条大口子,血把半边身子都染红了。他盯着山下,眼睛都是红的,说:‘老傅,还有没有压箱底的玩意儿?再不来点狠的,咱们今天可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我看了看周围,弟兄们一个个衣衫褴褛,脸上满是硝烟和血污,但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决绝。我咬了咬牙,对赵团长说:“有!但是……需要人掩护,把东西送到前面那个废弃的观察所去。那里位置高,视野好。”
那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也是我能动用的,最“出格”的一件“装备”。
(秦远的心提了起来,他预感到,更惊人的东西要出现了。)
赵团长二话没说,亲自组织了一个敢死队,大约一个排的人,由一营长带队。他们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掩护我和那件“装备”冲到几百米外的那个观察所。
那几百米,是用生命铺就的路。鬼子的机枪子弹像泼水一样扫过来,敢死队的弟兄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一营长冲在最前面,被打中了腿,趴在地上还在用手枪还击,喊着:“傅特派员!快!快啊!”
我背着一个沉重的、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箱子,拼了命地往前跑。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打在旁边的石头上,溅起一串串火星。我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溅到脸上,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战友的。
终于,我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那个半塌的观察所。敢死队……只剩下不到十个人跟了进来,个个带伤。
我迅速打开油布,露出了里面的“家伙事儿”。那东西……(傅水恒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样子很怪,通体是哑光的暗灰色金属,有一个类似步枪的枪托和握把,但枪管很短很粗,后面连接着一个更大的、布满散热孔的方匣子,重量不轻。它没有任何铭文或标识,线条简洁得近乎冷酷。
(秦远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在笔记本上疯狂地写下“未知单兵武器 - 无标识 - 特殊造型”,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这描述,绝对不属于那个时代任何一国的制式装备!)
跟着我的那几个弟兄都愣住了。他们没见过这玩意儿。
“傅特派员,这……这是啥炮?咋长得这么怪?”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小战士好奇地问。
我来不及解释,也没法解释。我快速地将武器架设在观察所的射击孔上,接上那个方匣子——那是它的独立能源包。(傅水恒自然地说出“独立能源包”这个词,秦远的手猛地一抖,钢笔在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墨迹。)
这时,鬼子的步兵已经冲到了山腰,密密麻麻,像一群蝗虫。他们的膏药旗在硝烟中隐约可见,喊杀声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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