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浔似乎完全没有被她的情绪影响,继续推进他此行的目的:“关于3603的居住问题。基于我们目前这种……特殊且尴尬的关系,我认为继续住在同一屋檐下,对彼此都是一种不必要的消耗和困扰。”
羽墨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燃起怒火,像是被触碰了逆鳞:“我的租期还没到呢!二房东!你现在要赶我走?!”尽管心碎,但现在的3603是她一点点布置起来的家,充满了她和湘君的回忆!离开这里,仿佛连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念想都要被剥夺。
“只是基于现实情况的理性建议。”林浔的语气依旧毫无起伏,仿佛在讨论天气,“3602那边还有一个空房间。子乔关谷张伟他们三个也不会介意与你合租。这是我的提议,是否采纳,决定权在你。”
他的措辞无可挑剔,甚至给出了解决方案,但那公事公办的态度却比直接的驱逐更令人心寒。
“不用说了!”羽墨猛地打断他,声音因激动而重新带上了一丝颤抖,她挺直了脊背,用一种残存的骄傲维护着自己最后的阵地,“我是不会搬的!”
林浔看着她眼中倔强的火焰,沉默地注视了她几秒。那眼神似乎穿透了她的愤怒,看到了她深藏的痛苦和脆弱,但他并没有丝毫动容。
“好吧。”他最终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一个既定的程序输出结果,“既然如此,希望在未来必要的共处时间里,我们能够维持基本的和谐。”
他说完,微微颔首,便转身向门口走去。他的步伐稳定而果断,没有一丝留恋。
就在他的手握住门把手的瞬间,羽墨的声音再次响起,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连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祈求。
“他……什么时候会醒?”
林浔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或许是明天。”他回答,“但可以肯定,不会太久。”
说完,他拧开门把手,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冰冷的关门声,如同一个休止符,重重地砸在羽墨的心上。她所有的强撑的力气瞬间被抽空,瘫软在沙发上,眼泪再一次无声地汹涌而出,却不再有歇斯底里的哭声,只有无尽的、冰冷的绝望。
卧室门打开,一菲快步走出来,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
而门外,林浔站在安静的楼道里,声控灯因为他的静止而熄灭,将他笼罩在黑暗里。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提起食袋时温热的触感。
以及另一种更深层的、源自意识深处的、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悸动和悲鸣。
就像他当初和宛瑜分别一样。
……
清晨的阳光透过3602的大窗户,懒洋洋地洒在餐桌上。
关谷神奇系着围裙,在开放式厨房里煎着培根和太阳蛋,滋滋作响的油花声是此刻唯一还算活跃的背景音。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却驱不散那股弥漫在众人之间的……尴尬凝滞。
曾小贤因为林浔回归,昨晚主持节目非常高兴,后面还打算叫林浔去酒吧一起暍,现在还没回来。
长条餐桌旁,气氛微妙得能拧出水来。
林浔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喝着黑咖啡,姿态优雅沉静,仿佛自带一层无形的冰霜屏障,将昨晚那场情感风暴的余波隔绝在外。只是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偶尔扫过桌面,精准地捕捉着每个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羽墨坐在他对面稍远的位置,面前的食物几乎没动。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眼神却像装了雷达,时不时就复杂地、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飞快地扫过林浔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一菲坐在她旁边,一只手搭在她手背上无声安慰,另一只手则撑着下巴,目光在羽墨和林浔之间来回逡巡,带着了然和一点无奈。
昨晚她一整夜的安慰和剖析,加上和林浔的谈话让羽墨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些——她爱的那个灵魂(湘君)和眼前这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林浔),两者都让她割舍不下!而且她凭什么割舍!这认知让她更加烦躁。
关谷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过来分发食物,大气不敢出。
子乔难得没睡懒觉,但也只是蔫蔫地戳着自己盘子里的煎蛋,眼神放空。展博埋头苦吃,试图用食物堵住自己满脑子的问号和担忧。
张伟和悠悠这两个“后来者”更是如坐针毡,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完全不知道在这种“前任(人格)回归”的修罗场里该如何自处。
一菲则担忧地看着羽墨,又看看林浔,欲言又止。
只有林浔,像个局外人,安静地切割着盘子里的培根,动作精准得像在调试精密仪器。
就在这时——
“嘚驾!嘚驾!Yahoooooo~~~!”
一阵极其浮夸、伴随着劣质马蹄声效(嘴动配音)和骑马舞步的噪音由远及近,瞬间打破了3602死水般的沉寂!
众人愕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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