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采集了玻璃碎片和黑色渣滓样本,并让阿木和岩沙扩大搜索范围。就在此时,他们听到了上游方向传来隐约的、类似机械运转的沉闷轰鸣声,还有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硫磺和金属烧灼的刺鼻气味顺风飘来。
柱子判断,日军的活动中心可能就在“哑泉”上游的某个地方。他们决定趁夜色再靠近一些观察。然而,就在他们试图寻找渡河点(哑泉下游水势湍急)时,意外发生了。
他们选择了一处河面稍宽、水流较缓的河湾,由水性最好的老攀先行探路。老攀刚游到对岸,正准备系绳索,对岸密林中突然射出几支弩箭!不是山魈族那种细长的毒箭,而是更粗短、带着倒钩的钢弩箭!老攀反应极快,一个翻滚躲开,但弩箭射中了他身后的树干,发出咄咄闷响。
“有埋伏!”柱子低吼一声,众人立刻隐蔽。紧接着,对岸林中响起日语短促的命令和拉枪栓的声音,至少七八个身穿土黄色山地作战服、装备精良的日军士兵从隐蔽处现身,枪口对准了河这边!更可怕的是,河湾上游和下游也同时出现了人影,形成了三面合围之势!他们中了日军的埋伏圈!
“是鬼子的特种山地小队!”李二狗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装束和部分装备,脸色煞白。
交火瞬间爆发。侦察小队火力处于绝对劣势,只能依靠河岸边的岩石和树木拼死还击。柱子知道硬拼只有死路一条,必须突围。他观察地形,发现唯一可能的生路是顺着河岸向下游急撤,下游不远处就是地形更加复杂、遍布深涧和密林的“鬼哭涧”。只要能冲进去,或许能借助地形周旋。
“向下游撤!进鬼哭涧!交替掩护!”主子下令。
李二狗和王顺子主动要求断后,用精准的点射压制追兵,为其他人争取时间。在激烈的对射中,李二狗为了掩护王顺子转移,被一颗子弹击中右胸,当场倒地。王顺子想拖他走,李二狗却用尽力气推开他,嘶吼道:“快走!告诉队长……我李二狗……没给中国人丢脸!” 说罢,捡起地上的手榴弹,拉响了导火索,朝着追兵最密集的方向滚去……
爆炸声响起,追兵攻势一滞。柱子眼含热泪,拉着悲愤欲绝的王顺子,与阿木、岩沙、老攀一起,拼命冲向下游的“鬼哭涧”入口。
“鬼哭涧”名不虚传,两侧是近乎垂直的黑色峭壁,涧底乱石嶙峋,水流在石缝间奔腾咆哮,发出如同鬼哭般的呜咽声。光线昏暗,藤蔓纠葛。他们刚冲进去没多久,就触发了日军预先设置的诡雷!老攀走在最前,当场被炸成重伤,奄奄一息。
更糟糕的是,日军显然对这里的地形也有一定了解,并未贸然深入,而是迅速封锁了涧口,并用掷弹筒向涧内发射了几枚烟雾弹和催泪弹!浓密刺鼻的烟雾瞬间弥漫了狭窄的涧道,让人睁不开眼,呼吸困难。
“不能留在原地!往上爬!找缝隙躲!”柱子忍着刺眼的泪水,指挥众人向一侧峭壁上攀爬,寻找可以藏身的岩缝或洞穴。
就在他们艰难攀爬时,王顺子左手不小心抓住了一丛生长在岩缝里的、颜色暗红发黑的怪异藤蔓。剧痛瞬间传来,那藤蔓仿佛活物般,刺破了他的皮肤!他惨叫一声松手跌落,被下面的岩沙接住。但左手手背已经迅速肿胀乌黑,起了水泡,正是胡老扁之前描述过的“鬼哭藤”中毒迹象!
原来这“鬼哭涧”里,竟然也生长着这种守护性的剧毒植物!日军或许正是利用这一点,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天然的死亡陷阱。
柱子当机立断,用匕首割开王顺子手背的伤口,拼命挤出毒血,又敷上胡老扁给的“通用解毒散”,但效果有限,王顺子很快开始头晕目眩,意识模糊。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有人出去报信!”柱子看着重伤的老攀、中毒渐深的王顺子,以及同样疲惫不堪、弹药所剩无几的阿木和岩沙,知道困守只有死路一条。涧口被封锁,烟雾未散,日军很可能在准备下一步的清剿。
“岩沙!你对这片山最熟!能不能找到别的出路?哪怕再险也行!”柱子问。
岩沙强忍着催泪烟雾带来的不适,仔细观察着峭壁和头顶一线天的缝隙,最终指向涧壁上方一处被浓密藤萝遮掩的、几乎看不见的狭窄裂缝:“那里!老辈人说,鬼哭涧上面有条‘猴路’,通到后山,但从来没人敢走,太险,而且不知道有没有鬼子守着。”
有路就有希望!柱子迅速决定:“阿木,岩沙,你们带着顺子,想办法从那条‘猴路’出去!出去后,不要回寨子,直接去找山魈族!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请求他们看在合作的份上,出手帮忙,或者至少指条明路!我和老攀留在这里,吸引鬼子注意力,给你们争取时间!”
“柱子哥!不行!”阿木和岩沙急道。
“这是命令!”柱子眼神决绝,“老攀伤太重,走不了。我留下,还能多拖一会儿。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定要把消息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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