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在近乎诡异的平静与暗流涌动中用完。
韩小莹食不知味,却又在赵志敬看似随意实则周到的照料下,不知不觉吃了不少。
胃里暖了,身体也松弛了些,可心却仿佛悬在半空,被无数丝线拉扯着,找不到落点。
酒足饭饱,赵志敬优雅地拭了拭嘴角,并未急着起身,而是又品了半盏清茶,仿佛在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直到窗外的暮色又深了一层,华灯初上,临安城的夜生活即将拉开序幕,他才放下茶杯,目光落在一直微垂着头的韩小莹身上。
“走吧,韩女侠。
带你看看临安的夜景,比白日另有一番风味。” 他语气自然,仿佛两人真是结伴夜游的伴侣。
韩小莹指尖蜷缩了一下,没有应声,但也默默站起了身。
她知道反抗或拒绝在当下毫无意义,甚至可能引来他更直接的控制。
更重要的是,内心深处那丝微弱的、对舒适和“被安排”的依赖,让她竟有些……顺从。
赵志敬走在前面,她落后半步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
方才还弥漫着血腥与恐惧的一楼大堂,此刻已经简单清理过——伤者早被抬走,那些被打砸破损的桌椅也换了新的,可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味,还有伙计们眼底未散的惊惶,让气氛依旧压抑得可怕。
为数不多的几桌客人见到他们下楼,立刻像被施了定身法般僵住,筷子停在半空,连咀嚼都忘了,目光躲躲闪闪,大气不敢出一口。
伙计和掌柜更是点头哈腰,脸上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模样,哪里是迎客,分明是在恭送瘟神。
就在即将踏出酒楼门槛,步入门外那流光溢彩、人声隐隐的街道时,走在前面的赵志敬,却毫无预兆地忽然停下了脚步。
韩小莹猝不及防,肩头险些撞上他的后背,惊得抬眼——烛光恰好落在她脸上,映得那双本就清亮如秋水的眼眸,此刻更像浸了碎星,长而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鼻梁秀挺,唇瓣是天然的樱粉色,哪怕素面朝天,这张江南女子特有的清丽面容,也美得让周遭的烛火都似黯淡了几分。
可此刻,这张绝色脸庞上,满是茫然的疑惑。
没等她问出口,赵志敬已微微侧身,手臂极其自然地伸了过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稳稳揽上了她的腰肢。
那只手温热而有力,隔着薄薄的素色衣衫,清晰地传递着主人的体温和不容挣脱的掌控欲。
手掌严丝合缝地贴合在她腰侧最敏感的曲线处,指尖微微收紧,便将她半拥入怀——两人的身体瞬间贴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衣料下的体温,能听清对方平稳却带着压迫感的呼吸,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与酒香混合的气息,那气息萦绕在鼻尖,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轰——!”
韩小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全部冲上了头顶!
原本白皙如玉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滚烫的绯红,从眉心一直蔓延到耳尖、脖颈,连耳后那片细腻的肌肤,都红得像熟透的蜜桃。
被那只手触碰的腰际,更是像燃了火,热意顺着肌理往四肢百骸窜,烫得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如同战鼓轰鸣,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可腰上的力道却纹丝不动,反而被他带得又近了几分。
这一动,鬓边那缕碎发滑落,扫过泛红的脸颊,更添了几分狼狈的娇憨——明明是江湖上有名的“越女剑”,此刻绝色容颜上满是无措,那双含水的眼眸里,一半是惊怒,一半是羞赧,竟比平日英气的模样,更让人移不开眼。
他……他怎么敢?!
光天化日……不,是华灯初上、众目睽睽之下!
就在这刚刚发生过冲突、无数双眼睛或明或暗盯着他们的酒楼门口!
他竟然……竟然如此亲密地搂住她的腰!
极致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是“越女剑”韩小莹!
是江南七侠之一!
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洁身自好的正道女侠!
三十多年来,别说这般逾矩的亲密接触,便是与男子单独相处都屈指可数!
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江湖中人——哪怕他们此刻噤若寒蝉——的面,被一个他们口中的“魔头”、“淫贼”,以如此充满占有性的姿态搂在怀里!
她能感觉到,周遭原本压抑的目光,此刻全聚在了自己身上,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着她。
她下意识地想垂眸,却偏生控制不住地与赵志敬的目光对上,那双眼深邃难懂,映着她此刻红透的脸,竟让她更羞了——樱粉色的唇瓣被她死死咬住,咬出了淡淡的齿痕,连带着呼吸都带上了一丝颤抖的鼻音。
按照她过去三十多年坚守的礼教与侠义准则,此刻她该立刻运功挣开,反手给他一记清脆的耳光,厉声怒斥他的无礼与轻薄,甚至该拔剑相向,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以死维护自己的清白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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