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志敬以霸道绝伦的威胁震慑全场,气氛凝滞如铁之际。
江南七怪这边,柯镇恶、朱聪等人早被愤怒、失望与那股近乎“被背叛”的屈辱感冲昏了头,死死盯着仍依偎在赵志敬怀中、似在寻求庇护的韩小莹,心中最后一丝耐心,连带着对结义兄妹那点仅存的“体谅”,轰然崩断——
在他们眼里,韩小莹这姿态哪里是寻求庇护,分明是坐实了“失节”的罪名,更是把江南七怪半辈子挣下的名誉、耗尽心血的付出,狠狠踩在脚底碾碎!
柯镇恶猛地跺响铁杖,火星子溅起三尺高,嘶哑的嗓音像生锈的铁锯在骨头缝里拉过,满是痛心疾首,偏又裹着几分“期望”:“老七!你糊涂啊!就算……就算你真被这淫贼糟蹋了、失了身子——”
这话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全场寂静里,清晰得字字刺耳,韩小莹浑身剧震,猛地抬头,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纸一样的惨白,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与刺痛,
“——那也不是你的错!是这魔头卑鄙无耻!可你若还有一丝廉耻、半点兄妹情分,此刻就是你戴罪立功、把名节捡回来的最后机会!
你就贴在他身边!趁他不备,杀了他!用你的越女剑,狠狠捅穿这淫贼的黑心肝!只要杀了他,你就还是我江南七怪的好妹子!过往那些脏事,我们……我们就当是被奸人所害,你依旧是那个清清白白的韩女侠!”
朱聪红着眼眶,声音尖得像刀子割耳朵,抢着补充:“七妹!听大哥的!这是你唯一的活路!杀了他!只要你动手,你就还是我们的好七妹,江湖上谁还敢乱嚼舌根?全真教的诸位道长都在这儿看着,他们能为你作证!”
仿佛要凑这个“作证”的热闹,全真七子中对韩小莹最是鄙薄的孙不二,眼皮都懒得抬,当即用那种施舍乞丐般的高高在上语气开口:
“不错!韩小莹!迷途知返,还不算晚!纵然你已被赵志敬这禽兽玷污,但若能亲手斩了此獠,也算将功折罪,证明你心里还有点正道,不是全然自甘堕落的娼妓!我全真教可以为你作保,承认你依旧是侠义道上的人!”
马钰等人虽没吭声,眼神里那点默认却比明着附和更寒心——仿佛韩小莹的清白与名誉,从不是她自己的人格、自己的经历,不过是件能拿“诛杀魔头”来交换、来“赎回”的破烂玩意儿,脏了就用血擦,擦干净了还能接着摆出来当门面!
郭靖看得急红了眼,嗓子都喊劈了:“韩师傅!快动手啊!杀了这恶贼!你还是我的好师傅,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永远都是!”
柯镇恶再将铁杖重重顿地,“咚”的一声震得人脚底板发麻,嘶哑声里裹着绝望的狠劲,像在逼她,又像在给自己打气:
“七妹!你听见没有?!这魔头满口血腥威胁,行事乖张暴戾,哪点配得上你?你莫要再被他花言巧语迷了心窍!即便……即便你一时糊涂,被这淫贼强占了身子——”
他嘴唇哆嗦着,“淫贼”两个字像是每说一个字都要刮掉一层舌头,仿佛那两个字本身就是污秽,
“——那也不是你的本意,定是这贼子用了迷药、下了毒手!你是我江南七怪中人,骨子里流的是侠义的血!只要你现在回头,想法子……不管用什么法子,哪怕是下毒、是偷袭,只要亲手除了这祸害,你就还是我们的好七妹!江湖同道也会体谅你的苦衷,没人会再提那些破事!”
朱聪急忙凑上前,声音里裹着蜜糖似的诱哄,眼底却藏着算计的光:
“是啊七妹!大哥说得对!赵志敬对你一点防备都没有,你离他最近,动手最容易!只要你肯大义除魔,哪里是戴罪立功,这是立下不世奇功啊!到时候谁还敢说你半句不是?你还是那个名震江湖的‘越女剑’韩小莹!快动手啊,别犹豫!”
韩宝驹眼睛瞪得快要裂开,吼声像炸雷:“老七!你别犯傻!跟这魔头混在一起,迟早死无葬身之地!杀了他!快杀了他!”
郭靖的哭声里裹着急,红着眼眶几乎要跪下来:“韩师傅!你一定是被迫的!现在机会来了!杀了他你就自由了!你还是我的好师傅,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更令人心寒的是,连素来以“侠义”自居的丘处机,竟也冷冷开口,语气冷得像冰,还带着点施舍的得意:
“马师兄,王师弟,诸位请看,这未尝不是一条出路。韩小莹虽已失贞,但若能幡然醒悟,亲手诛杀那玷污她的魔头,亦是赎罪之举,足见其心中尚存一丝天良。届时,我全真教亦可为其正名,说她是忍辱负重、终报大仇,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佳话”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像淬了冰的刺,扎得人骨头缝都疼。
这些话,成了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狠狠砸在韩小莹心上,把她那点仅存的、对旧日兄妹羁绊与“正道”理念的幻想,连同心底最后一丝愧疚,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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