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鸿抬头望去,崖顶石堡的箭孔里不断射出箭矢,羽林卫的盾牌已被射得千疮百孔。她目光扫过崖壁,发现右侧崖壁虽陡,却长着成片的野葡萄藤,藤蔓粗壮足以承重。沉思片刻,她对校尉下令:“你带五百人从正面佯攻,用盾牌组成方阵推进,务必吸引他们的全部注意力!”随后对身后亲卫道:“带攀岩爪!跟我来!”她率先绕到右侧崖下,将腰间银链缠在腰上,末端系着攀岩爪甩向崖壁凸起处,爪齿牢牢扣住岩石缝隙。借着银链的拉力,她如猿猴般向上攀爬,亲卫们紧随其后,动作干脆利落——这些亲卫皆是她亲手挑选的死士,攀岩越壁本就是看家本领。
崖顶的弓箭手正全神贯注盯着正面进攻,丝毫没察觉身后的动静。沈惊鸿爬上崖顶时,一名弓箭手刚拉满弓,她抬手捂住对方口鼻,银链顺势绕颈一勒,对方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亲卫们陆续登顶,与弓箭手展开近身搏斗——昭镜司亲卫擅长短打,弯刀配合透骨针,转眼就放倒了大半弓箭手。沈惊鸿夺过一面红旗,在崖顶用力挥动——这是“总攻”的信号!谷口的羽林卫见状,立刻举盾冲锋,叛党失去制高点掩护,瞬间溃不成军,不到一炷香就被全部擒获。
此时天色已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将崖壁染成淡金色。沈惊鸿站在谷口,看着亲卫们押着叛党走出山谷,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指尖的冷汗渐渐干涸。远处传来马蹄声,萧玦带着羽林卫赶来,身后两名亲卫押着个披头散发的人——正是赵坤!他官服被扯得歪斜,玉带松垮地挂在腰间,看到沈惊鸿,立刻双膝跪地,连哭带喊:“沈督主!我是被张霖蛊惑的啊!他说事成之后保我入阁,我一时糊涂才……求您饶我一命!”沈惊鸿缓步上前,靴底踏过他面前的血迹:“蛊惑?账本上记录你三年间收太子五千两黄金,为他私开粮仓囤粮,这也是蛊惑?太后自会审你,到御前再说吧。”
将所有叛党押回京城后,沈惊鸿不及休整,立刻带着供词与账本赶往慈宁宫。暖阁内炭火烧得正旺,檀香袅袅,太后披着貂裘坐在暖榻上,见她进来,连忙招手:“惊鸿,快过来暖暖手!事情办得如何?”沈惊鸿躬身行礼,将供词与账本呈上:“启禀太后,张霖、赵坤及三十余名叛党已全部擒获。南疆世子木罕主动配合,助我等合围,有功于朝廷。太子仍软禁在天牢,并无异动。”
太后翻看着供词,脸色随之一沉再沉,当看到赵坤供出的十余名官员名单时,猛地将账本拍在案上,茶盏都被震得嗡嗡作响:“这些蛀虫!竟敢勾结叛党谋逆!”她看向沈惊鸿,眼中满是信任:“惊鸿,哀家命你全权负责此案,昭镜司、羽林卫皆听你调遣,务必将所有涉案官员一网打尽,绝不姑息!”沈惊鸿躬身领旨:“臣女遵旨。”太后拉住她的手,掌心的暖意传来:“惊鸿,你果然没让哀家失望。沈毅有你这样的女儿,是他的福气,也是朝廷的福气。等此案了结,哀家立刻下旨为沈毅平反昭雪,让他的灵位入祀贤良祠。”
离开慈宁宫,沈惊鸿直奔天牢。天牢内弥漫着霉味与血腥味,冰冷的石壁上渗着水珠,张霖被关在最深处的水牢旁,琵琶骨被铁链穿过,伤口还在渗血。看到沈惊鸿,他眼中闪过怨毒与绝望,嘶哑着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想我招出任何人!”沈惊鸿蹲下身,与他平视——水牢的寒气透过靴底传来,她却毫不在意:“你不说,我也能查到。但你若供出所有涉案官员,我可向太后求情,免你妻儿老小连坐之罪。”
张霖的身体猛地一颤,怨毒的眼神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挣扎。他沉默了足足一炷香,嘴唇哆嗦着开口:“我……我告诉你,但你必须保证,护我家人周全。”沈惊鸿点头:“昭镜司办案,以信为本。”张霖深吸一口气,声音嘶哑如破锣:“除了赵坤,还有吏部尚书李谦、礼部侍郎王怀安、青州知府刘峰……他们都收了太子的好处,当年构陷沈御史的案子,他们都有份。”
沈惊鸿心中一凛——这几人皆是朝堂重臣,李谦掌官员任免,王怀安管礼制典章,刘峰镇守青州粮道,若他们联手构陷,父亲的冤案背后必然藏着更大的阴谋。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依旧保持镇定:“当年构陷我父亲的奏折,是谁主笔?”张霖道:“是李谦主笔,王怀安伪造了沈御史‘通敌’的书信,刘峰提供了假的粮草交割记录,我父亲负责将奏折递到先帝面前。”沈惊鸿闭上眼,父亲伏案疾书的身影与眼前的黑暗重叠,再睁开时,眸中只剩冰冷的坚定——所有仇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父亲的冤屈,今日终于要昭雪了。
提审完张霖,沈惊鸿立刻返回昭镜司,将官员名单递给等候在此的萧玦:“这些人皆是朝廷要员,若贸然抓捕,恐引起朝堂动荡,甚至逼得其余叛党狗急跳墙。”萧玦看着名单,指尖在李谦的名字上轻敲:“明日早朝,太后可借‘商议南疆岁贡’为由,召他们入慈宁宫议事。宫门禁卫皆换成羽林卫,他们一入宫,便关门打狗。”沈惊鸿眼中闪过赞许——这计既稳妥又出其不意,正是她所想的。“好,就按你说的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