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供词时,天色已大亮。沈惊鸿将供词交给萧玦:“你立刻调动羽林卫,按照名单抓捕靖南王的暗线。我去清点昭镜司的亲卫,明日一早准时启程前往南疆。”萧玦接过供词,郑重点头:“放心,我会处理好。南疆那边若有危险,立刻发信号,我会带援兵赶去。”
当日午后,京城便掀起了一场雷霆抓捕。萧玦带着羽林卫按照名单,兵分多路突袭,先后抓获了靖南王在京城的二十余名暗线,其中两名六部主事正在家中烧毁密信,被羽林卫当场擒获。消息以八百里加急传到南疆,靖南王朱烨的奏折当晚就送到了京城,语气比之前更加嚣张,字里行间都透着血腥味:“三日内若不释放李谦并诛杀沈惊鸿,臣便提兵北上,亲自到京城‘请’太后主持公道!”
面对靖南王的赤裸裸威胁,沈惊鸿却异常平静。她将昭镜司五百亲卫分成两队,一队由心腹赵武带领,留在京城协助萧玦巩固防务,严查宫中和六部的靖南王暗线;另一队两百五十人由她亲自带领,与萧玦的两千羽林卫汇合,准备前往南疆。出发前,她特意去了趟昭镜司的祠堂,父亲的牌位摆在正中,供桌上放着那枚刻着“清正廉明”的墨玉,烛光摇曳中,墨玉泛着温润的光。
“父亲,女儿要去南疆了。”她点燃三炷香,郑重插入香炉,香烟袅袅中,声音轻却坚定,“当年您未完成的事,女儿替您完成;您蒙受的冤屈,女儿替您洗刷。靖南王的罪行,女儿会一一查清,让他血债血偿。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女儿平安归来,让您的冤屈昭告天下,让那些害您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烛光映着她的脸颊,泪水滑落,滴在供桌上的墨玉上,折射出点点微光。
次日清晨,天刚破晓,沈惊鸿与萧玦便带着两千五百名精兵,从京城南门启程。队伍绵延数里,“昭镜司”的绯色大旗与“羽林卫”的玄色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马蹄声震得大地微微颤抖。城楼上,太后亲自为他们送行,身着朝服的百官分列两侧,看着队伍渐渐远去,太后握紧了手中的先帝密诏,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这场皇权与叛乱的较量,这场跨越数年的沉冤昭雪,终于要迎来最后的决战了。
队伍行至京城外的十里长亭时,一名南疆装束的信使突然从林间疾驰而出,马匹口吐白沫,信使身上满是尘土和血迹,见到沈惊鸿的绯色大旗,立刻翻身下马,踉跄着跪倒在地,声音嘶哑:“督主!世子让小人送急信!靖南王以‘木罕勾结朝廷意图谋反’为由,调动三万铁骑包围了南疆王府,扬言要活捉世子,屠尽王府上下!”
沈惊鸿心中一沉,连忙接过密信,信纸边缘被鲜血浸染,木罕的字迹潦草而急促,显然是仓促写就:“靖南王已动手,南疆王府被围三日,粮草将尽。他手持‘先帝密诏’,谎称奉遗命清君侧,不少部落首领被蛊惑,已倒向他那边。速来南疆,迟则王府必破,我命休矣!”她将密信递给萧玦,翻身上马,银链在腕间绷紧:“加快速度!日夜兼程赶往南疆!木罕若出事,我们就失去了牵制靖南王的唯一力量,南疆就彻底完了!”
马蹄声再次急促起来,如惊雷般朝着南疆的方向疾驰而去。沈惊鸿伏在马背上,冷风刮得脸颊生疼,心中却一片滚烫。她清楚,这场南疆之行,不仅是为了查清父亲和先帝的冤案,更是为了阻止一场即将席卷天下的叛乱。靖南王手中的“先帝密诏”必然是伪造的,但在信息闭塞的南疆,这足以蛊惑人心。她必须在靖南王攻破王府前赶到,救出木罕,揭穿他的阴谋,否则不仅南疆会陷入战火,京城也将危在旦夕。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队伍在一处官道旁的驿站休整。沈惊鸿与萧玦正在驿站内查看南疆地形图,标注着靖南王的兵力部署,突然听到驿站外传来兵器碰撞的声响和亲卫的怒喝声。一名亲卫匆匆跑进来,身上还带着伤,单膝跪地:“督主!靖南王的人追来了,约莫五十余人,为首的说是要‘请’您和萧将军去南疆王府‘议事’!”沈惊鸿眼中闪过冷光,拿起案上的昭雪金牌,金牌在夕阳下泛着耀眼的光芒:“来得正好,我倒要看看,靖南王的狗胆有多大,敢在朝廷驿站内放肆!”
驿站外,五十余名黑衣人手持弯刀,杀气腾腾地围在门口,为首者正是在通州行刺的柳长风,他身着青色劲装,腰间佩着碧玉龙纹佩,脸色阴沉如铁。看到沈惊鸿手中的昭雪金牌,他瞳孔微缩,却依旧硬着头皮上前,拱手道:“沈督主,萧将军,我家王爷有请二位前往南疆王府一叙。”沈惊鸿冷笑一声,金牌向前一举,声音洪亮如钟:“靖南王擅调兵马包围朝廷册封的南疆王府,已是谋逆大罪!本督持先帝亲赐昭雪金牌,正要前往南疆拿他问罪!你若识相,就立刻让开;若敢阻拦,以叛党论处,格杀勿论!”
柳长风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依旧不肯让路,手按在弯刀刀柄上:“督主若执意要去,就别怪属下无礼了。”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黑衣人纷纷拔刀,弯刀在夕阳下泛着冷光。萧玦上前一步,银枪斜指地面,枪尖挑着的红缨随风飘动:“就凭你们这几十个人,也想拦得住朝廷大军?”羽林卫和亲卫立刻围上来,手中刀枪出鞘,杀气腾腾,双方剑拔弩张,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场激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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