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夜色如墨,宫灯如昼。
赵宦官的府邸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街巷深处,朱门高墙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也隔绝了寻常百姓的窥探。今夜,这里正举办一场盛宴,丝竹管弦之声袅袅飘出高墙,与府内的觥筹交错交织成一幅浮华喧嚣的画卷。林清韵端坐在菱花镜前,望着镜中那个云鬓花颜、锦衣华服的女子,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镜中人眉眼依旧精致,只是那双曾经清澈如秋水的眼眸深处,沉淀了太多难以言说的东西,似一潭深水,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汹涌。
侍女小心翼翼地为她簪上最后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流苏垂下,在她耳边轻轻晃动,折射出冰冷而璀璨的光泽。
“姑娘,时辰差不多了,赵公派人来催请了。”门外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嗓音。
林清韵缓缓起身,曳地的长裙裙摆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行动间流光溢彩。她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尽数压下,唇角牵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温婉而又带着一丝疏离的微笑。这笑容,是她在这金丝牢笼中精心打磨出的面具,是她赖以生存的武器。
踏入宴会厅的刹那,喧嚣声浪扑面而来。厅内暖香氤氲,烛火通明,照得四处金碧辉煌。宾客满座,皆是京中权贵、达官显要,或锦衣华服,或官袍威仪,他们交谈着,笑着,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向门口,带着审视与好奇。赵宦官一身绛紫色蟒袍,坐于主位,面白无须,脸上挂着惯常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见到林清韵,他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微微颔首。
“清韵来了,快入座。”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林清韵敛衽行礼,姿态优雅无可挑剔,随后在赵宦官下首特意为她留出的位置上款款坐下。她的出现,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至少表面平静)的湖面,引起了一圈细微的涟漪。许多人的目光或明或暗地聚焦在她身上,有惊艳,有探究,有鄙夷,也有毫不掩饰的欲望。谁不知道,这位曾是官家小姐,如今是赵公跟前最得脸的“笼中雀”,美则美矣,却带着刺,也带着谜。
宴席正式开始,珍馐美馔如流水般呈上,歌舞伎人翩跹入场,水袖翻飞,媚眼如丝。林清韵安静地坐着,并不多言,只是偶尔在赵宦官目光扫过来时,举杯示意,浅尝辄止。她看似专注欣赏歌舞,眼角的余光却将席间众人的神态尽收眼底。那位是吏部的张侍郎,贪杯好色,此刻正盯着舞姬的腰肢目不转睛;那位是京畿守备王将军,看似粗豪,眼神却锐利如鹰;还有几位宗室子弟,言谈间带着天生的优越与傲慢……这些人,构成了大周王朝权力场的一角,也是她目前所能接触到的、最真实的世界。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络。张侍郎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着赵宦官笑道:“赵公,今日盛宴,美酒佳肴,妙舞仙音,已是极好。只是……久闻林姑娘才貌双全,尤擅音律,不知我等是否有幸,能聆仙音一曲啊?”他话音一落,席间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许多人都想看看,这位被赵宦官藏于深宅的女子,究竟有何等本事。
赵宦官未置可否,只是侧目看向林清韵,眼神中带着询问,也带着一丝考验。
林清韵心中冷笑,这张侍郎无非是想看她如同乐伎般当众献艺,以满足其狎玩之心。她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温婉模样,起身盈盈一拜,声音清越如玉珠落盘:“张大人谬赞,清韵技艺粗浅,不敢污了诸位贵耳。既然大人有兴,清韵便献丑一曲,只为助兴,若有不妥之处,还望赵公与各位大人海涵。”
她言语谦逊,姿态却是不卑不亢。早有侍女将一架古琴安置妥当。林清韵移步琴前,跪坐于锦垫之上,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过琴弦。她并未选择那些靡靡之音或讨好逢迎的曲调,而是选了一首古曲《幽兰操》。此曲意境幽远,寓含着君子如兰,虽处幽谷,不改其芳的志节。
指尖拨动,清越空灵的琴音流淌而出,初时细微,如山谷幽泉,渐渐舒展开来,时而婉转,时而激昂。她微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整个人仿佛都沉浸在了琴音构筑的世界里。那琴声,似乎诉说着不屈,诉说着孤高,也隐含着难以言表的忧思与坚韧。喧嚣的宴会厅渐渐安静下来,原本带着戏谑与轻慢目光的人们,神色也慢慢变得专注,甚至带上了一丝惊异。
琴音落,余韵袅袅。片刻寂静后,赵宦官率先抚掌,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激赏:“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清韵,你总是能给咱家惊喜。”
席间顿时爆发出热烈的赞叹声。先前发难的张侍郎,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讪讪地坐下,连声道:“果然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然而,考验并未结束。琴技只是开场。很快,话题便转向了朝堂时政、边疆战事。一位自恃才高的翰林院编修,借着酒意,将话题引向了近期北方边境的摩擦,言语中多有对当前边防策略的批评,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清韵一眼,似乎想看看这个女子在这种话题上是否只会茫然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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