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瑶安堂,苏瑶见到了老院判的旧部——一位名叫周忠的老吏。他年过六旬,须发皆白,手中捧着一个陈旧的木盒,见到苏瑶,当即躬身行礼:“老奴周忠,见过苏姑娘。这是老院判临终前托付给老奴的遗物,说只有等苏姑娘有能力为苏大人翻案时,才能交给你。”
苏瑶接过木盒,入手沉重。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本装订整齐的手札,封面写着“盐铁案秘录”四个苍劲的大字,正是老院判的笔迹。她翻开手札,第一页便写着:“永熙十三年,盐铁监查御史苏鸿,查访漕运时发现官商勾结走私盐铁,涉及官员甚广,其中竟有……”
苏瑶的呼吸骤然停滞,目光死死盯着手札上的字迹。她终于明白,父亲当年的死,绝非简单的通敌叛国,而是触及了朝堂上最核心的利益集团。而老院判的这本手札,便是揭开这一切真相的关键。
就在这时,春桃急匆匆跑了进来:“姑娘,天牢传来消息,沈昭远在狱中拒不认罪,还说要面见陛下,揭发一桩天大的秘密!”
苏瑶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冷冽。沈昭远在狱中狗急跳墙,想要攀咬他人,这是她早已预料到的。但她没想到,沈昭远竟会说有“天大的秘密”,这秘密,究竟与父亲的旧案有关,还是与张承业的阴谋有关?
慕容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苏瑶,不好了,沈昭远在狱中说,他知道先帝当年的死因真相,还说苏伯父的旧案,与先帝的死因息息相关!”
苏瑶心中一震,手中的手札险些掉落在地。先帝的死因?父亲的旧案竟然与先帝有关?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原本清晰的思路瞬间变得混乱起来。她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夜色再次降临,瑶安堂的烛火又一次亮到了深夜。苏瑶坐在案前,一边翻阅着老院判的手札,一边与慕容珏、三皇子分析沈昭远的话。手札上的记录越来越触目惊心,涉及的官员层级也越来越高,甚至出现了几位如今仍身居高位的大臣的名字。
“沈昭远的话,未必全是谎言。”三皇子看着手札,脸色凝重,“先帝当年确实是突然病逝,太医院的诊断是‘急病暴毙’,但一直有流言说先帝的死因可疑。若苏伯父的旧案真与先帝死因有关,那这件事就不是简单的翻案了,而是涉及到皇权更迭的惊天秘密。”
慕容珏眉头紧锁:“不管沈昭远的话是真是假,他此刻在狱中抛出这个消息,就是想拖延时间,等待张承业救他。而且,他一旦将先帝的死因与苏伯父的旧案联系起来,陛下为了皇室颜面,很可能会暂停查案,这对我们来说,极为不利。”
苏瑶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我们不能被动等待。明日我亲自去天牢见沈昭远,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都要从他口中套出更多的线索。同时,老院判的手札上提到,当年父亲查案时,有一位户部的旧吏曾暗中提供过证据,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这位旧吏,拿到更多的凭据。”
慕容珏担忧道:“天牢凶险,沈昭远又狗急跳墙,你亲自去太危险了。不如我派人去天牢提审他,将他的话记录下来给你看。”
“不行。”苏瑶摇了摇头,“沈昭远狡猾得很,寻常人提审他,他绝不会说实话。只有我去,用他在意的东西威胁他,他才可能开口。而且,我是医者,能从他的神态、脉象中看出他是否在撒谎。”
三皇子沉吟道:“苏姑娘说得有道理。这样吧,明日我与你一同去天牢,有我在,沈昭远不敢太过放肆。另外,户部的旧吏,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苏瑶点了点头,将手札小心翼翼地收好。她知道,明日去天牢见沈昭远,将会是一场凶险的较量。沈昭远为了活命,很可能会说出一些真假掺半的消息,甚至会设下新的陷阱。但为了父亲的清白,为了揭开当年的真相,她必须冒险一试。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瑶安堂的庭院里。苏瑶望着窗外的月光,想起了父亲当年教导她医术时的场景,想起了老院判临终前的嘱托,想起了苏玲儿母亲惨死的模样。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力量,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要走下去,直到将所有的真相公之于众,为父亲洗清冤屈,为所有被陷害的人讨回公道。
次日一早,苏瑶与三皇子带着侍卫,前往天牢。天牢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和血腥味。沈昭远被关在最深处的牢房里,身上的官袍早已被撕破,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污垢,与昨日在朝堂上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
见到苏瑶和三皇子,沈昭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换上一副得意的神色:“苏瑶,三皇子殿下,你们来看我了?是不是陛下相信我的话了,要放我出去了?”
苏瑶站在牢房外,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沈昭远,你在狱中说知道先帝的死因真相,还说我父亲的旧案与先帝死因有关,这话是真是假?你若如实招来,或许我还能求陛下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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