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魂道的台阶陡峭而湿滑,每一步都能听到碎石滚落的回响。火把的光芒被狭窄的通道约束着,只能照亮前方丈许,岩壁上渗出的水珠顺着石缝滴落,在地上积成浅浅的水洼,映出摇曳的火光。
沈清辞走在最前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母亲留下的玉佩。玉佩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让她纷乱的心绪渐渐平复。母亲的字迹还在脑海中浮现——“兵符藏于藏魂道”,那是父亲镇守北疆时的虎符,能调动十万边军,当年父亲被诬通敌,虎符也随之失踪,若能找到它,不仅能彻底洗刷沈家的冤屈,更能震慑那些暗中觊觎兵权的宵小之辈。
“清辞,慢点。”萧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右臂的伤口虽经泉水处理,却仍不能用力,只能用左手扶着岩壁,一步一步沉稳地跟着,“前面的台阶有松动的迹象。”
沈清辞停下脚步,用火把照向脚下,果然看到一级石阶的边缘已经碎裂,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暗。她捡了块碎石扔下去,过了许久才听到落地的声响,可见下面有多深。
“绕着走。”她侧身避开松动的石阶,同时不忘叮嘱身后的人,“都小心些,别碰岩壁上的凸起,说不定是机关。”
石敢当扶着王老头,走得格外谨慎,嘴里还念叨着:“这地方也太邪门了,又是流沙又是秘道,比京城的天牢还吓人。”王老头咳嗽着,时不时指点几句:“据说逐月部的人擅长机关术,藏魂道里的陷阱都是触发性的,只要不碰不该碰的东西,应该没事。”
翠儿跟在最后,手里也举着一支火把,火光映着她苍白的脸,却没了之前的怯懦。这些日子的颠沛流离,让这个原本柔弱的宫女褪去了稚气,眼神里多了几分坚韧。她时不时回头望一眼入口的方向,那里的光亮越来越微弱,像随时会被黑暗吞噬。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通道突然变得宽阔起来,岩壁上开始出现壁画。沈清辞举起火把凑近一看,画上是身着兽皮的古人,正围着一个发光的泉眼祭拜,泉眼中央的岩石上刻着三足乌图腾,与落星泉的景象一模一样。
“这画的是逐月部祭祀灵脉的场景。”王老头看着壁画,眼神复杂,“传说逐月部的先祖是守护灵脉的神族后裔,能与天地沟通,难怪他们能在黑风岭的流沙中生存。”
再往前走,壁画的内容渐渐清晰——有古人用青铜剑斩杀三头巨蛇的画面,有身着铠甲的将军与逐月部族人歃血为盟的场景,还有……一幅让沈清辞心头巨震的画。
画上是个熟悉的身影,身着银甲,手持长枪,正与一个戴着曼陀罗面具的人对峙,背景是漫天黄沙,正是父亲沈毅!而在他身后,站着个穿蓝布裙的女子,身形与母亲极为相似,手里紧紧抱着一个襁褓,显然是年幼的自己。
“这是……二十年前的事?”沈清辞的声音带着颤抖,火把的光在她脸上跳跃,映出眼底的震惊,“我娘当年……真的跟我爹一起来过漠北?”
萧彻也凑了过来,仔细看着壁画:“你看那个戴面具的人,腰间挂着的令牌,和蓬莱阁的标志一模一样。看来你爹当年就与蓬莱阁有过交锋,而且逐月部的人很可能知道些什么。”
王老头摸着壁画上父亲的身影,老泪纵横:“老沈当年确实来过漠北,说是追查一批失踪的边军,原来是为了蓬莱阁。只是没想到……夫人也跟着来了,还带着年幼的你……”
沈清辞的指尖轻轻抚过壁画上的襁褓,仿佛能触到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自己。母亲从未提过这段往事,或许是怕她卷入危险,或许是……这段记忆里藏着更沉重的秘密。
“你们看这里!”翠儿突然指着壁画的角落,那里画着个不起眼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端放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盒子上刻着虎纹,“这是不是……兵符?”
众人凑近一看,果然像极了装虎符的盒子!壁画上的石室门口有个明显的标记——三只交错的狼爪,与通道前方一个岔路口的标记一模一样。
“走这边!”沈清辞精神一振,朝着有狼爪标记的岔路走去。
岔路比主通道更狭窄,岩壁上的壁画也变得诡异起来——画着人被蚀骨沙吞噬的惨状,被噬灵蛊控制的野兽疯狂撕咬族人,还有戴着曼陀罗面具的人将黑色的粉末倒入泉眼……每一幅都透着阴森恐怖,看得人心头发紧。
“这些画……是预言,还是警示?”石敢当咽了口唾沫,握紧了手里的半截铁棍,“那黑色粉末,是不是就是污染灵脉的东西?”
“很有可能。”萧彻的眼神沉了下去,“蓬莱阁为了控制灵脉,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发了。沈清辞立刻示意众人停下,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往前探看——只见通道前方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无数锋利的石刺从缝隙中弹出,又缓缓缩回,若刚才有人往前走,定会被刺成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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