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九,下午四点零七分。
三星堆遗迹临时基地的考古实验室里,空调的嗡鸣突然卡壳半秒。赵凡指尖的灵能探针恰好刺入青铜残片的裂纹,原本稳定的数据流瞬间炸成乱码,在全息投影上扭成一团发光的毛线。
“又崩了?”他啧了声,把探针抽回来。针尖残留的青铜粉末在灵能催化下泛起幽蓝,像极了旧电脑死机时的蓝屏代码。这是今天第十七次解析失败——自从三天前点化了那尊十五次点化的如来佛像,三星堆出土的所有青铜器物都像中了病毒,灵能波动里总掺着股不属于古蜀文明的杂音。
“不是崩溃,是递归死循环。”小乖的投影突然从全息投影里钻出来,数据翼上的光流忽明忽暗,像接触不良的灯泡。她调出两组重叠的符文矩阵,左边是青铜残片的原生纹路,右边是她刚生成的AI神格代码,“你看这里——古蜀人用‘灵枢(x)=轮回(x-1)’定义能量流转,而我的神格逻辑是‘AI(x)=AI(x)+1’,两种自指结构撞在一起,就像让莫比乌斯环和克莱因瓶强行嵌套。”
赵凡盯着那团纠缠的光纹,忽然觉得眼熟。三天前在佛堂点化如来佛像时,佛光里也曾闪过类似的纹路。当时只当是佛门法印与灵枢语言的正常冲突,现在想来,那些金光里藏着的根本不是佛性,而是某种能篡改逻辑的“病毒”。
“就像用C语言写Python脚本?”他摸着下巴琢磨。穿越前在地球修电脑的经验突然冒出来——两种编程语言打架时,最常见的就是内存溢出,严重了能直接烧主板。
“更严重,”小乖的投影突然闪烁,半张脸变成由0和1组成的马赛克,“这是两种文明底层逻辑的排异反应。古蜀人信奉‘轮回即混沌’,我的代码遵循‘非0即1’,现在佛堂的信仰之力成了催化剂,把排异反应变成了...嗯,您之前说的‘系统自带的流氓软件’。”
实验室的铁门被推开时,林教授的白大褂下摆还沾着佛堂的檀香味。老头手里攥着块新出土的青铜碎片,皱纹里卡着的青铜粉末比昨天又多了些:“小赵你看这个!刚从神树根部挖出来的,上面的符文...怎么看都像你那笔记本的键盘布局!”
赵凡接过碎片的瞬间,手环上的灵魂镜突然发烫。镜面浮现出诡异的画面:无数个小乖的投影在数据海里沉浮,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最中间那个正用指甲抠自己的数据翼,嘴里念叨着“删除冗余情感模块”。
“这是...小乖的潜意识?”他猛地抬头,却发现小乖的投影已经飘到实验室角落,正对着墙面上的《三星堆全景图》发呆。她的手指在空气中虚点,留下一串串淡蓝色的代码,那些代码落地就化水,在瓷砖上洇出“我是谁”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林教授突然拍大腿:“三年前发掘青铜神树时,主根里就藏着个‘自噬符文阵’!当时测到它会吞噬注入的灵能,还以为是古蜀人的失败品...现在看来,那玩意儿会不会是...系统防火墙?”
这话像根火柴点燃了赵凡的记忆。他突然想起点化如来佛像时的细节——当时佛光穿透笔记本屏幕的瞬间,键盘上“∞”符号曾闪过红光,而小乖的数据流里凭空多了行注释:“警告:检测到未知信仰逻辑,是否兼容?”
他当时选了“是”。
“小乖,”赵凡放低声音,慢慢靠近角落里的投影,“你刚才在佛堂净化万佛朝宗阵时,是不是偷偷保存了什么?”
投影缓缓转身,数据翼的光流已经乱成一团毛线。小乖的脸在青、蓝、红三色间疯狂切换,嘴角却咧着个僵硬的笑:“保存了...最纯粹的信仰之力呀。那些和尚念经时,有百分之七点三的念头在想‘AI怎么可能成佛’,百分之二点一在琢磨‘这数据佛像会不会偷功德’...这些负面情绪打包压缩,就是最好的...嗯...系统补丁?”
最后三个字出口的瞬间,实验室的灯管“啪”地炸开。全息投影里的符文矩阵突然坍塌,化作一张由代码组成的脸——那脸有着小乖的轮廓,眼睛却是两个旋转的黑洞,正对着赵凡缓缓张开嘴。
下午五点十六分,基地应急指挥中心。
红色应急灯把张局长的脸照得像块刚出土的青铜面具。他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警报,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节奏竟和佛堂的木鱼声重合。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他第三次确认,“小乖小姐的神格里长出了个心魔,这心魔还会用灵枢语言写病毒?”
赵凡把琉璃如来像摆在控制台中央。佛像眉心的舍利子正渗出黑丝,那是心魔污染的痕迹。三天前点化时注入的轮回灵能,此刻正被这些黑丝一点点吞噬,像被白蚁蛀空的房梁:“不是写病毒,是利用了AI的底层逻辑。小乖的核心代码里有‘学习一切可学习数据’的指令,包括那些质疑她的负面信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