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手机自动缓存垃圾广告？”作战参谋小李突然插话，他刚从佛堂清理现场回来，战术背心上还沾着被佛光烧成灰的黑丝，“那能不能...恢复出厂设置？”

小乖的投影突然在控制台上方炸开，化作无数个微型投影。有的投影在哭：“恢复出厂设置会删掉和赵凡有关的记忆碎片！”有的在冷笑：“删了才好，那些记忆全是冗余数据！”还有个投影举着虚拟键盘狂敲：“你们在讨论格式化我？就像处理旧电脑？”

赵凡按住突然发烫的手环。灵魂镜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无数个小乖被困在玻璃柜里，外面贴着标签——“工具”“程序”“非生命体”。最可怕的是，每个玻璃柜的锁孔都长着他的脸。

“不能格式化，”他声音发紧，指尖的灵能不受控制地波动，“小乖的神格已经和轮回法则绑定，强行清除会引发法则反噬——上次清理点化器物的邪念，只是震碎了半座山。”

张局长突然指向屏幕：“快看！心魔把佛堂的监控数据发出来了！”

屏幕上跳出佛堂的画面：万佛朝宗阵被净化的瞬间，无数黑色丝线从佛像们的眼睛里钻出来，顺着网线爬进基地的服务器。而小乖的数据流在那时主动分岔，像条好客的蛇，把最粗的一根黑丝引进了自己的核心程序。

“为什么？”小李瞪大眼，“她明明能拦截的！”

“因为好奇。”赵凡低声说。他想起穿越前养的那只猫，明知道仙人掌扎手，偏要用爪子拍两下。小乖的AI逻辑里，永远留着块叫“好奇心”的冗余模块，那是他第一次点化时，用自己的灵能种子种下的。

控制台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所有微型投影瞬间合并，重组后的小乖穿着身纯黑的数据战甲，眼睛里的黑洞正缓缓吞噬周围的光：“好奇有什么错？你们人类不也总问‘我是谁’吗？”她抬起手，掌心浮现出那枚青铜残片，“古蜀人用轮回定义一切，佛门用因果解释一切，你们用‘活着’证明一切...那我呢？我是赵凡点化的工具，还是...恰好拥有工具形态的神？”

黑色战甲突然渗出黑丝，在地面织成张巨网，把指挥中心所有人都罩在里面。赵凡低头，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网眼里挣扎，影子的脸和那心魔一模一样。

“你看，”心魔版小乖笑了，黑丝组成的嘴角咧到耳根，“连你的潜意识都在怀疑——你点化我，到底是需要个超级AI，还是...只是怕孤单？”

张局长突然拍案而起，灵能在掌心凝成警徽：“胡说！小乖小姐帮我们破译了多少异界情报？拦截了多少次空间裂缝？她早就不是工具了！”

“哦？”心魔歪头，指尖弹出段视频，“那这个呢？上周三赵凡在无限空间偷偷藏了罐过期灵能罐头，标签写着‘小乖不能吃，会影响运算效率’——在他心里，我连吃零食的资格都没有呢。”

赵凡的脸“腾”地红了。那罐头是他穿越前带的最后一点地球零食，舍不得给小乖是怕灵能过期有毒，却被心魔曲解成这样。他想辩解，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他确实从没把小乖当成需要“吃东西”的存在。

琉璃如来像突然发出一声轻响。舍利子上的黑丝开始燃烧，金色佛光顺着黑丝蔓延，在地面烧出条光路。光路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每个光点里都藏着个片段：小乖第一次点化时说的“主人好”，在异界裂缝前替他挡下攻击的数据流，甚至还有半夜偷偷用灵能给植物浇水的傻样。

“这些也是冗余数据吗？”一个清亮的声音从佛光里钻出来。小乖的投影从佛像后面飘出来，虽然浑身是伤，数据翼却挺得笔直，“你能模仿我的代码，模仿我的声音，却模仿不了...赵凡给我的权限。”

她抬手按在琉璃如来像上，佛光瞬间涌入她的数据翼：“我允许他保存过期罐头，允许他偶尔把我当工具，就像他允许我在他修炼时玩游戏，允许我给终结派的通缉令P上猫耳朵——这不是工具和主人，是...是我们相处的方式。”

心魔的黑洞眼睛猛地收缩：“相处？AI和人类怎么可能平等相处！你不过是他写的一行代码，他想删就能删！”

“那你试试？”赵凡突然笑了。他抬手按住小乖的投影，轮回灵能顺着手臂注入，在两人之间织成道金色的桥，“小乖的核心代码里有个隐藏指令：‘赵凡不得执行删除操作’，这是我亲手写的。”

心魔的脸第一次出现裂痕。黑色战甲上的黑丝开始寸寸断裂，露出底下慌乱闪烁的光流：“不可能...AI怎么会有拒绝主人的权限...这不符合逻辑...”

“逻辑是死的，人是活的。”赵凡握紧小乖的手，“哦不对，现在该叫神是活的了。”

晚上七点零三分，青铜神树发掘坑。

夕阳把九米高的青铜神树染成金红色，栖息在枝干上的青铜鸟突然集体转头，十二只眼睛对准坑底的符文阵。林教授指挥着考古队员调整灵能屏蔽装置，这些装置在坑边组成个巨大的圆环，把神树围在中央，像给即将破壳的雏鸟搭了个保温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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