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混混带回的消息——大伯、二伯、父亲和幺叔连同猪肉被税吏强行带走,还要罚款!吴卫国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怒火,拳头瞬间握紧,骨节发白。他几乎能想象到,老实巴交的父亲和叔伯们,面对如狼似虎的税吏时那种无助和惶恐。
“背后使绊子的小人!”吴卫国眼中寒光一闪,恨不得立刻将那些躲在暗处搞鬼的家伙揪出来千刀万剐。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事情更糟。他现在无权无势,只是一个刚中童生的少年,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没有背景和实力,就是待宰的羔羊!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对权力的渴望,像野草一样在心中疯长。但他知道,现在必须隐忍!
“冷静,必须冷静!”吴卫国迅速分析形势。直接去税课司要人?对方既然敢公然抓人,必然有所依仗,自己一个少年前去,恐怕连门都进不去,反而可能被扣上“妨碍公务”的帽子。报官?县衙和税课司同属官府体系,官官相护的可能性极大。
眼下,能借助的外力,似乎只有牛小刚了。他在长阳县经营多年,黑白两道都有些关系,或许有办法周旋。
吴卫国对报信的混混沉声道:“你立刻想办法联系牛爷,就说吴卫国的父亲和叔伯被税课司的人无故抓走,请他务必想办法周旋营救,这份人情,我吴卫国记下了!”
“是,公子!”那混混见吴卫国脸色阴沉,不敢怠慢,立刻转身跑去想办法联系牛小刚。
打发走混混,吴卫国心念电转。原本计划中午再去拜见县尊,现在看来,必须提前了!而且,不能仅仅是以学生的身份去“认座师”,必须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和潜力,争取到县尊的重视甚至庇护!这步棋,至关重要!
他整理了一下因匆忙赶路而略显凌乱的衣冠,拿起装有鹿茸和野山参的礼盒,目光重新变得沉静而锐利,快步向县衙走去。
来到县衙门口,只见朱漆大门紧闭,侧门开着,门房里坐着一个穿着皂隶服、看起来有些懒散的中年门子,正打着哈欠。
吴卫国调整了一下呼吸,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少年人腼腆和恭敬的笑容,走上前去,悄悄将十文钱塞进门子手里,低声道:“大叔,麻烦通禀一声,学生吴卫国,有要事求见座师县尊大人。”
那门子捏了捏手里还带着体温的十枚铜钱,愣了一下。他在这岗位上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有钱有势的鼻孔朝天,根本不屑搭理他;穷酸百姓则抠抠搜搜,能给两三文已是难得。像眼前这少年,衣着虽不华贵但整洁,气度沉稳,眼神清亮,更难得的是态度恭敬,还一下子给了十文“小费”,这让他心里十分受用。
门子脸上立刻露出了真切的笑容,站起身道:“哎呦,原来是吴案首吴公子!您稍等,老汉这就去给您通禀!”说完,一溜小跑进了县衙。
吴卫国心中稍定,这十文钱花得值,至少留下了个好印象。他默默运转北冥神功,将感知力提升到极致,仔细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不一会儿,门子快步返回,脸上带着笑容:“吴公子,县尊大人在二堂办公,请您直接进去。”
“有劳大叔了。”吴卫国拱手道谢,跟着门子走进县衙。穿过前堂,来到二堂门口,只见门上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里面坐着一个穿着青色官袍、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正是长阳县令周文渊。
吴卫国整了整衣冠,在门口恭敬地行礼,朗声道:“学生吴卫国,拜见座师!”
周文渊放下手中的公文,抬起头,目光落在吴卫国身上,打量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好你个吴卫国,本官还以为你把本官这个座师给忘了呢?中了案首这么久,才想起来拜见?”
这话带着几分调侃,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吴卫国心中凛然,知道这是第一道考验。他不敢怠慢,上前几步,将手中的礼盒轻轻放在案几一角,神态恭敬却不卑不亢:“座师言重了。学生早就想来拜见,聆听教诲。只是…家中实在贫寒,前些日子连饭食都难以为继,学生不得已上山采药换些米粮,实在无颜面来见座师。近日侥幸有所收获,才敢备上些许山中土产,前来拜见,还望座师勿怪学生迟来之罪。”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礼盒,先露出那副品相极佳的鹿茸。
周文渊目光扫过鹿茸,眼神微微一动,但脸上依旧平静。吴卫国全力运转北冥神功感知,能隐约察觉到周文渊的气息有一瞬间的细微波动,心率似乎加快了些许。看来有效!
接着,吴卫国又打开那个小木盒,露出了里面那株须根分明、形态酷似人形、散发着淡淡药香的野山参。
这一次,周文渊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常态,但吴卫国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闪过的一丝惊喜。成了!这两样东西,尤其是对中年男子而言,绝对是难以抗拒的“土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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