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她们是苟富贵精心培养的，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命——就是苟富贵用来拉拢有潜力的官员。至于感情？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帮助苟如花嫁给吴卫国，自己也能跟着有个好归宿。要是被苟公公送给那些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这辈子可就完了。

城西一处僻静的宅院里，李文轩也没睡。他站在窗前看着月亮，心里有点不安。今天吴卫国最后问的那几句话，听起来随意，可他总觉得里头有别的意思。

“难道他察觉了？”李文轩喃喃自语，随即摇摇头，“不可能，这事做得天衣无缝。他一个偏僻地方来的穷书生，哪有这么深的心机？”

他叹了口气，心里又有点嫉妒。苟如花那样的美人，还有那两个如花似玉的丫鬟，眼看都要归吴卫国了。要是自己能把她弄到手，再通过她搭上苟公公那条线，那中进士、当大官还不是苟公公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儿，李文轩心里一阵发热。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这事哪有那么容易？

苟富贵是什么人？司礼监掌印太监，权倾朝野的大人物。他派苟如花来拉拢吴卫国，这步棋下得很大。要是办成了，吴卫国就成了苟富贵的人，自己这个牵线搭桥的，应该也能得些好处。可要是办砸了……

李文轩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他想起半年前，有个地方官员想巴结苟富贵，送了一对双胞胎姐妹去伺候。结果那对姐妹性子烈，在路上跑了。苟富贵当时没说什么，可三个月后，那个官员就因为贪污受贿被抄了家，一家老小流放三千里。

还有那个在京城开绸缎庄的商人，仗着给苟富贵送过礼，到处炫耀自己是苟公公的人。结果有次在酒桌上说错了话，被人告到苟富贵那里。没出十天，绸缎庄就莫名其妙失了火，一家子葬身火海。

苟富贵这个人，表面上看着和气，实际上心狠手辣。他用人时大方，赏赐丰厚；可一旦坏了事，下手也绝不留情。

李文轩的手微微发抖。他父亲只是长川省按察使司的佥事，正五品官，在地方上还算有点分量，可在苟富贵眼里，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要是这次的事办砸了，别说自己，就连父亲，恐怕也得受牵连。

轻则丢官罢职，重则……抄家流放都是轻的。

“不，不能办砸。”李文轩自言自语，握紧了拳头，“一定要办好，一定要让苟公公满意。”

他忽然想起今天在花园里，吴卫国接过玉佩时的那种表情。看起来很平静，可那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是疑虑？是防备？还是……不屑？

不会的，李文轩摇摇头。吴卫国不过是个偏远山村出来的穷书生，就算中了秀才，见识能有多深？

只不过命好，被帝师周鸿飞收为关门弟子罢了！

苟富贵布下的这个局，环环相扣，天衣无缝。从茶馆偶遇，到赏花对诗，再到今日赠玉，每一步都算得恰到好处。吴卫国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再说了，苟如花那样的美人，那样的才情，那样的家世，哪个男人不动心？”李文轩给自己打气，“吴卫国再谨慎，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英雄难过美人关，他逃不掉的。”

他走到书桌前，铺开纸，想亲自给苟富贵写封信，汇报一下情况，加深一下在他心中的印象。可提笔半天，又不知道该怎么写。说吴卫国已经收下玉佩，似乎有戏？可今天在亭子里，吴卫国并没有明确答应啊。

“吴卫国啊吴卫国，”李文轩放下笔，苦笑一声，“你可要娶了苟如花呀，不然就是害我全家人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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