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萦绕在帐内,晋人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害怕落得魂丢塞外的下场。有几个胆小者,已经吓得低声哭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翘首期盼着李恪的神奇魔法,希望他拿出力挽狂澜的计策来,当然除了张轨。这家伙回头转向万俟诚,打算临时学点东西。
“为了家国大义,我会担当起所有的风险,让诸位安全回去。”李恪一脸悲壮的模样,犹如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荆轲,那么的豪情万丈。他详细说道:“这几天内,我会找机会安排逃亡事宜。因为时间非常紧促,所以你们要时刻做好准备,暗中收拾好逃命的粮食饮水,等待我的通知。”
“好,我会督促安排。”贾遵感动不已,连连答应。
“李公再造之恩,我等必不敢忘!”郗隆深深鞠躬。
“当为你立生祠祭拜!”华昀信口开河,疯狂许诺。
众人七嘴八舌,无非是感恩戴德。
“老夫行而为义,岂是为此虚名?诸位实在是太误解我了,休得再提。”李恪还是那么地高尚德行,佯怒地说了几句,朝着南方拱了拱手,继而提醒道:“最关键的是,准备好体力和饮食,届时逃亡路上可不能出意外。归国务必告知朝廷,鲜卑索头部的恶行,并除去拓跋沙漠汗这个内奸,组织力量好好应对胡人侵扰。我等也会尽力而为,想办法除去刘猛和拓跋力微,以报效中原父母之邦。运气好的话,或可成功平息此事。”
“李公,难道你不走吗?要是你们还留居于此,而我们顺利逃亡掉,刘猛逆贼焉能放得过你?可勿要因为我辈,害了你这个大善人啊!”从刚才那段话,贾遵忽然察觉到什么不对,紧张地望向对方。相处越久,他越发感觉到此人的义薄云天,简直是苏武再世。
“不,我当为朝廷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行专诸、聂政之事。否则的话,坐视战争爆发、生灵涂炭,岂不有愧于心乎?放心,对于刘猛那边,我自有应对之策。”李恪先是唱了高调,然后指着纥豆陵延泰道:“他会随你们同行,充当向导和证人,把这里发生的事尽数告知朝廷。届时我把你们逃亡的事,尽数推到他的身上,可保我无虞。”
“那就好,那就好!”贾遵握着李恪的手不放,感动流泪。
“诸位放心,我会带人沿途保护。”纥豆陵延泰闻言表态。
就在这感天动地的经典环节中,突然出现了不和谐的一幕。张轨笑呵呵得走近前来,朝李恪二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更准确地说,只是一个词而已。他用的是现学现卖的鲜卑语,短时间内也就学了这个词,可已经够用了。只是他的晋人同伴们,完全听不懂这鸟语。
“你,你怎么会知道?”刚才还镇静自若的纥豆陵延泰,听得这个词惊愕失色,犹如撞见鬼似的,不由得倒退了两步。他极度慌乱,不知道如何作答,转头向李恪求援。
即便是准备充分的李恪,此时也吃惊不小,无法言语。
“你这个无端生事的小人,人家李公冒着生命危险,千辛万苦替我们出谋划策。可你倒好,又来乱搅和什么?非得害死大家吗?”华昀激动地跳了起来,直接指着鼻子怒骂道。不光是他,其余听不懂、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的晋人,也都在不约而同地指责张轨。
一时之间,李恪仍在编造盘算谎言,晋人则乱糟糟吵个不停。张轨对众人的话充耳不闻,因为单单从纥豆陵延泰的反应来说,已经足够验证自己的猜想。虽然李恪这个老狐狸没有露出破绽,可是纥豆陵延泰这个被拉来加重谎言分量的人,是个易与的突破口。
“回去告诉拓跋悉鹿,有什么话直接和我们商量,给出他的诚意来。不要躲在暗中悄悄计划,搞这些骗人的鬼把戏,把我们当做了傻子操纵。”张轨不打算给对方多少时间思考,又用汉语厉声追问道。他刚才只学了一个鲜卑语,那就是拓跋悉鹿这个名字,他已经有了九成把握。
“怎么办?”纥豆陵延泰既急且窘,招呼同伴。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李恪暗骂拖后腿的盟友,仍要装扮。
“怎么,还非得我直说出口,搞得人尽皆知吗?”张轨猛然加重了音量,几乎是暴喝,盖住了现场的嘈杂。这回他已经有了底气,知道对方有求于自己一边,所以不惮于直言:“你仔细想清楚,要是贾中郎他们清楚了真相,还愿意帮你们陷害沙漠汗吗?要是刘猛得知,你如何是好?”
“吁!”纥豆陵延泰倒抽一口凉气,李恪沉默低头。
话说到这个份上,即便再是对张轨心存不满的人,也逐渐发现了事情的异常了。李恪二人的反应充分说明,其确实还瞒着大家某些事,还有其他的打算。贾遵面露狐疑,拉开了和李恪之间的距离,皱着眉头打量双方。周围的人也安静下来,静待后续反应。
“我需要禀告二王子定夺。”李恪短暂思考,做出答复。
“竟然是真的!”晋人不断发出低呼,感到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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