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信,他将信纸折好,装入信封。
做完这一切,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第二天一早,他寻了个书院里相熟的仆役,将信和几枚赏钱一同递了过去,请他务必今日送到城中陈府。
做完这一切,陈猛才回到自己的院子,开始晨读。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
周进一夜未眠。
天亮之后,他没有去饭堂,也没有温书。他用冷水反复地洗脸,直到那张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然后,他换了一身最破旧的儒衫,刻意把头发弄得散乱,又在眼下抹了些许锅底灰。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比昨晚还要憔悴、还要落魄。
他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着那种惶恐、无助、近乎崩溃的神情。
直到日上三竿,他才揣着那份文稿和那个钱袋,走出了书院。
这一次,他没有去那条偏僻的死胡同。他打听到,李文博今日会在金陵城里最大的酒楼“邀月楼”宴请同窗。
他站在邀月楼气派的大门外,看着里面进进出出的富家公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佝偻着背,走了进去。
他刚到二楼雅间的门口,就被李家的家丁拦住了。
“什么人?这里是李公子包下的,滚开!”
周进像是被这一声呵斥吓破了胆,身体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李公子!李公子救命啊!”
他这一嗓子,声音又尖又利,带着哭腔,立刻引来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雅间的门被拉开,李文博皱着眉头走了出来。当他看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周进时,先是错愕,随即脸上便浮起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把他拖走。”他对着家丁吩咐。
“李公子!我有要事禀报!是关于陈猛的!”周进慌忙大喊,死死地抱住门框。
李文博的动作停住了。他挥了挥手,让家丁退下,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周进,像在看一条摇尾乞怜的野狗。
“说。”
周进的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他从怀里掏出那份文稿,涕泪交加地哀求道:“李公子……不行啊……这个法子不行啊!”
“陈猛他……他防备心太重了!昨夜我回去,翻来覆去地想,这纸条太显眼了,他肯定会检查的!万一……万一不成,我娘她……”
他说着,又“砰砰”地磕起头来,声音里满是绝望。
“求李公子再想个万全之策,求您救救我娘……”
李文博看着他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眼里的轻蔑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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