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肤黝黑,像一块铁。
“苏先生,大手笔!”冯奎说。
“李家漕运,吞去七成。敢动这块肉的,唯你过江龙。”
他是黑鲨帮帮主,冯奎。扬州第二大漕帮。
苏婉晴转身,拱手。
脸上挂着生意人标准笑容。
“冯帮主说笑了。初来乍到,混口饭吃。”
“扬州是冯帮主地盘,以后还望照拂。”
两人虚与委蛇,寒暄几句。
冯奎凑近。
压低声音。
“苏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李家吃肉,连汤都不给我们留。”
“这几年,我黑鲨帮兄弟,快饿得啃船板了。”
他看一眼苏婉晴。
“听说先生有大魄力,想整合扬州水路?”
苏婉晴面不改色。
“生意嘛,大家一起做,才有钱赚。”
冯奎眼里闪过一道光。
“好!苏先生快人快语!”
“今晚,我在‘满江楼’设宴,请了几位同道。还望先生务必赏光!”
“一定到。”苏婉晴答应干脆。
冯奎走远。
丫鬟小声说:“小姐,此人看着不像善类。”
“水里讨生活的人,有几个善类?”苏婉晴理了理衣衫。
“但他说的,有一句是真的,他快饿死了。”
饿疯的鲨鱼。
最凶狠,也最好利用。
夜里。
酒宴。
宾主尽欢。
冯奎联合几个常年被李氏漕帮打压的中小帮主。
对着苏婉晴,大吐苦水。
苏婉晴没当场许诺。
言语间却透露。
大家齐心,她背后苏家,愿拿一大笔钱。
支持他们另起炉灶。
从李家口中夺食。
画下的大饼。
吊足所有人的胃口。
酒宴散去。
苏婉晴没回住处。
她换一身不起眼衣服。
独自,走进扬州城西一条偏僻小巷。
巷子深处。
一家毫不起眼的茶馆。
招牌:旧雨楼。
茶馆里。
只有个打瞌睡的瘦老头。
他是掌柜,也是伙计。
苏婉晴要了壶最便宜的粗茶。
一个人坐角落,慢慢喝着。
直到其他客人走光。
她起身,走到柜台。
怀里掏出几枚铜钱。
一块黑漆漆的墨锭。
一同放在柜面上。
老掌柜耷拉的眼皮。
看到墨锭那一刻,猛地掀开。
露出一双格外清亮的眼睛。
他没碰墨锭,也没收钱。
拿起一块脏兮兮的抹布。
慢条斯理,擦拭柜台。
头也不抬。
“三日后,城西土地庙。”他吐出几个字。
说完,又闭眼。
继续打瞌睡。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苏婉晴收回铜钱。
墨锭留在柜面。
转身,走入夜色。
与此同时。
扬州城南。
一处戒备森严的宅院。
“黑鲨”冯奎,正恭敬地站在一个中年文士面前。
这文士。
正是李宏心腹,专负责李家在扬州“脏活”。
“都打探清楚了?”
文士慢悠悠品茶。
“清楚了。”冯奎搓手,嘿嘿一笑。
露出被烟草熏得焦黄的牙。
“那个姓苏的,金陵苏家人。”
“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想来扬州当过江龙。”
“她已经联络城里好几家漕帮,许下重利。想联合起来,处处跟我们船队作对。”
“凿船,堵路。什么下三滥招数都想用。”
他将苏婉晴酒宴上透露的计划。
添油加醋,和盘托出。
文士听完,放下茶杯。
脸上没表情。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冯奎向前凑了凑。
声音里满是渴望。
“先生,李家的船,江上巨轮。我们这些小舢板,靠得近了,一个浪头就被打翻。”
“与其跟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去撞船,不如帮着李家,把这块扎脚石头搬开。”
他压低声音。
“以后,李家吃肉,总能从指头缝里,漏点汤给我们这些小的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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