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直截了当,毫无铺垫!
张睿心脏猛地一缩,但脸上竭力保持平静,迎向李彪的目光:“那夜属下并未去文书房。大人何出此言?”
值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李彪盯着他,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他的内心。那股久经沙场带来的血腥煞气无声地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张睿感到后背再次渗出冷汗,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承认。承认便是授人以柄,生死将彻底操于他人之手。他强迫自己与李彪对视,眼神努力维持着镇定与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
对视持续了足足十息之久。
就在张睿几乎要支撑不住时,李彪忽然咧开嘴,露出一丝看不出笑意的笑容:“哦?或许是我看错了。近来营中事多,眼花也是常事。”
他话锋一转,仿佛刚才的质问从未发生:“兵部王主事对你颇为看重,这是你的机缘。好生做事,别辜负了这份看重,也别...惹不该惹的麻烦。”
他站起身,走到张睿面前,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警告:“有些事,水深得很,不是你一个小旗该碰,能碰的。安安分分带好你的兵,挣你的军功,才是正途。否则...”他拍了拍张睿的肩膀,力道很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属下谨记大人教诲。”张睿垂首应道,心中却波涛汹涌。李彪这番话,既是警告,也近乎挑明了他知晓那夜之事,更暗示了粮饷案背后的凶险。
“去吧。”李彪挥挥手,重新坐回案后,拿起腰刀继续擦拭,不再看他。
张睿行礼退出值房,走出很远,仍能感觉到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烙在背上。
李彪的态度已然明确:他知晓张睿那夜在文书房,并可能猜到他发现了一些东西。但他暂时不打算揭破,而是警告他置身事外。这背后,是顾及王守仁的赏识?还是另有所图?
无论如何,自身实力的提升已刻不容缓!他不能将命运寄托于他人的暧昧态度之上。
回到家中,他草草吃过晚饭,将妹妹安顿睡下后,便迫不及待地拿出那本册子,目光灼热地翻到最后几页——那里记载着册子原主关于如何进一步激发那丝“热流”(册中原称为“气血”),并将其运用于实战搏杀的一些猜想和零碎笔记,大多语焉不详,且标注着“凶险”、“未验”等字样。
之前他根基浅薄,不敢尝试。但经过这些时日的苦练和草药滋养,他感觉体内的“气血”已初具规模,或许可以冒险一试。
他按照笔记中最为模糊的一段记载,调整呼吸,意念引导着那丝热流,尝试冲击某个未曾运转过的经脉路线。
刚一开始,一股远超以往练习“活络筋骨法”的剧痛便猛然爆发!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体内乱窜,经脉如同要被撕裂开来!
他闷哼一声,险些栽倒在地,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涌出。
太凶险了!他立刻想要停止。
但就在这时,怀中被体温焐热的那本册子,封皮内侧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芒一闪而逝!同时,一股清凉之意竟透过衣物,悄然渗入他胸口穴位,与他体内狂暴的气血微微一触。
那狂暴的气血仿佛被某种力量轻轻梳理了一下,虽然依旧奔腾剧痛,却莫名地顺服了一丝,勉强沿着那艰涩的路线运行了微不足道的一小段距离。
轰!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陡然从身体深处迸发!虽然微弱,却精纯而霸道!
张睿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方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五感似乎都敏锐了一丝,对身体的掌控力也有了显着的提升。
这册子...竟还有此等奥秘?!那清凉之意是什么?
他急忙拿起册子,仔细摩挲检查封皮内侧,触手却依旧粗糙,并无任何异常,刚才那微弱的光芒和清凉感仿佛只是错觉。
但他确信那不是错觉!是这册子的材质特殊?还是其中隐藏着他未曾发现的秘密?
就在他心神激荡,准备再次尝试感应那册子的奥秘时——
砰!砰!砰!
院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而粗暴的砸门声!力道之大,仿佛要将那破旧的木门直接捶碎!
“开门!快开门!兵马司缉拿逃犯!速速开门查验!”一个粗鲁的嗓音在外面高声厉喝,伴随着刀鞘砸门的哐哐声响。
妹妹张玥被瞬间惊醒,吓得缩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张睿脸色骤变!
兵马司?缉拿逃犯?深更半夜,怎么会突然查到这偏僻胡同来?
是巧合?
还是...冲着他来的?!
他猛地吹熄油灯,无声地掠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门外火把晃动,映出七八个穿着兵马司号衣的官差身影,为首一人按刀而立,面色凶狠,正不耐烦地继续砸门。
“再不开门,就以窝藏罪论处,撞门了!”
张睿的心沉到了谷底。看这架势,绝非寻常巡察!
是李彪的警告应验了?是他派人来的?还是...粮饷案背后的黑手,终于要对他这个可能窥见一丝秘密的小人物,下手清除了?!
是屈服开门,赌一把对方真是例行公事?
还是...
他的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后墙那扇小小的、用木条钉死的破窗上。
砸门声越来越响,门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没有时间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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