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龙和于飞那次冲突之后,社会上传言沸沸扬扬,都说于飞把李小龙打得满地找牙,还逼他当众下跪磕头。
面对这些谣言,李小龙只是一笑置之,没有咋咋呼呼放话说要弄死于飞。
这天晚上,李小龙正蹲在炉子前烤土豆,“哐当”一声,大门被撞开,孟老六带着一脸怒火走进来。
“大哥,再这样下去,真他妈没法混了!”孟老六一屁股瘫坐在炕沿上,“于飞那个王八犊子放话了,说只要在大街上瞅见咱们人,见一次打一次!”
“昨……昨天,他们把我堵在胡同里,新买的棉裤硬是给我捅了俩个大窟窿。这帮畜生……这是往死里逼咱们啊!”
李小龙用烧火棍扒拉出一个烤好土豆,烫得左手倒右手,嘴里“嘶嘶”吸着凉气,滚烫的土豆在嘴里翻滚,他含糊不清地说道:“都过来尝尝,这土豆……烤得真好,真他妈的香呀!”
王华靠在墙上,一条腿弯曲着,脚底板烦躁地蹭着地面:“马勒戈壁的,不吹牛逼他能死啊?火葬场一天火化那么多人,哪个是他整死的?”
“赶紧滴,趁热吃土豆。”李小龙把手里剩下土豆皮,扔进了炉子里,“你们还能堵住别人的嘴咋滴?”
孟老六看着李小龙不紧不慢样子,急得直搓手:“大哥呀……于飞可是真狠呀……他逮住咱们人,那是往死里整啊。”
李小龙慢慢站起身,没有理会孟老六的话,他走到炕边,伸手在衣柜下面摸索两下,掏出一个用旧油布包裹的物件。
他小心翼翼打开油布,露出一把双管猎枪,枪身锈迹斑斑,木制枪托,用黑胶布缠了一层又一层。
“这可是个老家伙,比我岁数都大,”李小龙掂量着猎枪,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笑意,“上回我手痒痒试了试,后坐力差点没把我这膀子震脱臼喽!”
王华凑过来,伸手摸了摸冰凉枪管:“哥,这个老古董……靠谱吗?别到关键时刻卡壳,那咱们可就成了别人案板上肉了。”
“放心吧,”李小龙掰开枪管检查一下,从油布包里摸出一颗子弹塞进枪膛,那套动作熟练又稳定,“这玩意儿近距离搂一下,喷出去铁砂子能把于飞衣服打成筛子眼。”
郑勇裹着棉袄从里屋挪出来,眼前的猎枪让他兴奋起来:“龙哥,你这是决定要干于飞了?”
李小龙把猎枪放在炕上,郑重说道:“哥几个,现在有两条路。一是咱们散伙各回各家,把脑袋塞到裤裆里老老实实种地,以后学着看别人脸色过日子,挨打受欺负都得忍着。”
他停顿一下,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王华眼里的火更旺了,郑勇抿着嘴,孟老六则低下了头。
“二是,”李小龙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他于飞不是横吗?那咱们就跟他碰碰,要么把他彻底打服、打残,让他以后看到咱们再也不敢龇牙了。走上这条路,就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是死是活谁都说不准。”
过了足足有五分钟,孟老六猛地抬起头,老实巴交的脸上因激动而变得扭曲了:“大哥!都逼到这份上了,回家种地他能放过咱们吗?不能!那就……那就跟他拼了,就是死也拉个垫背的。”
“好,既然哥几个一条心,那咱们干就完了!”
他拿起炕上猎枪,用一块看不出颜色的旧手巾,仔细擦拭着枪身上的灰尘,眼神变得冰冷而专注,那股压抑已久的杀气,终于不再掩饰。
“一会八点多,咱们去文化宫舞厅找二狗子。”李小龙声音恢复了平静,“六子,你机灵点,进去晃悠一圈,看看二狗子在不在里面跳舞。确定了立马出来,我们在对面‘老周食杂店’等你。”
“行,大哥,我去探路。”孟老六用力点头,感觉浑身血都热起来了。
……
傍晚八点多的时候,天色早已漆黑如墨,四个人影从低矮的出租房里走出来,融入寒冷的夜色中。
李小龙把双管猎枪揣在军大衣怀里,其他人腰里各自别着一把西瓜刀。
文化宫门口,霓虹灯招牌闪烁着俗艳光芒,映照着进进出出的青年男女。
李小龙带着王华和郑勇,快步钻进老周食杂店。
食杂店里灯泡瓦数不高,光线昏黄,老板正趴在玻璃柜台上看电视剧。
“老板,来四盒‘大前门’。”李小龙从棉袄兜里掏出一把皱巴巴零钱,扔在玻璃柜台上。
老板看清是郑勇后,一脸热情问道:“哟,大勇啊,又来跳舞啦?”
郑勇抓了两把柜台上瓜子,扔下五毛钱:“跳啥舞呀,我是来买你们家瓜子的,就爱嗑你家瓜子。”
三个人接过香烟,默契地靠到暖气片旁边,眼睛像钉子一样,死死盯着对面舞厅大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王华有些焦躁低声嘟囔:“老六笨手笨脚的,别他妈进去让人认出来,再让于飞的人给按里面揍一顿……”
话音未落,食杂店门帘被掀开,孟老六像条泥鳅一样溜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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