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的剑锋,依旧稳稳地抵在血鲨的喉咙上,没有因为对方的求饶而移动分毫。
那冰冷的触感,让海盗王血鲨的求饶声都卡在了嗓子眼,他僵硬地跪在原地,高举着那份用油布包裹的地图,连呼吸都停了。
陆野没有去接那份地图。
他只是侧过头,朝着海月安宁号的方向看了一眼。
苏宁立刻明白了。
她轻轻放开了捂住儿子眼睛的手,将小陆安交给身边的护卫,柔声说:“看着小少爷。”
说完,她提起裙摆,脚尖在船舷上一点,身姿轻盈地越过了百米海面,稳稳落在了陆野的身边。
她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血鲨,而是径直从他高举的手中,拿过了那第三块地图残片。
“阿野,是最后一块了。”苏宁展开油布,确认无误后,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陆野这才收回了剑。
那把沾满了鲜血的普通长剑,被他随手扔在了甲板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这声响,却让血鲨整个人猛地一哆嗦,差点瘫倒在地。
“大人……女侠……饶命啊!”他磕头如捣蒜,“我……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两位,我愿意做牛做马,我愿意当一条狗,求求你们……”
苏宁瞥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地问:“船上还有活口吗?”
陆野言简意赅:“没了。”
苏宁点了点头,不再看血鲨,转而对陆野说:“阿野,这船太脏了,血腥味太重,别吓着安安。”
“嗯。”
陆野应了一声,随即对跟过来的护卫统领下令:“处理干净。”
“是,王爷!”
护卫统领躬身领命,他看着满地的狼藉和跪地求饶的血鲨,眼神没有一丝波澜,镇北王的规矩,他懂。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
尤其是,当这个敌人还敢出言侮辱王妃的时候。
陆野牵起苏宁的手,看也没看脚下的海盗王,带着她纵身一跃,返回了海月安宁号的甲板上。
身后,传来了护卫们冰冷的刀剑出鞘声,和血鲨最后那一声短促而绝望的惨叫。
苏宁没有回头。
她从护卫怀里抱回了儿子,小陆安睁着一双清澈的蓝眼睛,好奇地看着爹娘,似乎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好了,没事了。”苏宁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
小陆安伸出小手,抓住了爹爹的手指,奶声奶气地问:“爹,坏蛋……打完了?”
“打完了。”陆野俯身,将儿子从苏宁怀里抱了过来,用他那没沾到半点血污的衣袖,蹭了蹭儿子肉嘟嘟的脸颊,“以后不会再有坏蛋来打扰我们了。”
很快,护卫们处理完了一切。
那艘黑色的海盗船,连同船上所有的罪恶,被一把火点燃,在冲天的火光中,缓缓沉入了大海。
之前被救上来的那几个商人,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最后对着海月安宁号的方向,重重地磕了几个头,才被护卫们安排到下层船舱休息。
海面上,再次恢复了平静。
仿佛刚才那场单方面的屠杀,从未发生过。
船舱里,苏宁将三块兽皮地图在桌上拼接到了一起。
当最后一块残片归位时,三块地图的边缘亮起一道微弱的毫光,然后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张完整的航海图。
地图的中央,一个用朱砂红标记出的岛屿轮廓格外显眼,旁边用前朝密文写着两个字——归墟。
完整的航线上,标注着一个个复杂的洋流和星座方位。
陆野仔细研究着地图,眉头却微微皱起。
“怎么了?”苏宁问。
“这航线的最后一段,指向了一片没有任何海图标记过的海域。”
陆野指着地图的末端,“而且这里的洋流标记非常奇怪,是逆向的,所有的水流都指向那个中心点,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归墟,归墟……万物归于虚无之地。”苏宁念着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像一个只进不出的地方。”
“管它是什么地方,”苏宁的冒险家之魂又开始燃烧了,“有地图在,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陆野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了:“好,都听夫人的。”
命令下达,海月安宁号调转船头,按照完整地图的指引,朝着那片未知的海域全速前进。
接下来的两天,航行得异常顺利。
然而,就在第三天的清晨,异变发生了。
“王爷,王妃!”
负责了望的护卫,声音里带着一丝惊疑和紧张。
苏宁和陆野立刻带着陆安走上了甲板。
只见前方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墙”。
那是一堵由浓雾组成的墙。
雾气浓郁得化不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色,下接海水,上连天空,将整个世界一分为二。
雾墙之内,什么都看不清,透着一股死寂。
而他们的船,正朝着这堵雾墙笔直地驶去。
“所有罗盘……都开始疯狂打转了!”负责航向的水手惊慌地报告,“完全指不了方向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