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照准簿与人心

作品:从冷宫爬出来那天,她马甲爆了|作者:生生不息息|分类:古言|更新:2025-12-12 03:41:43|字数:4006字

傍晚,寿宁宫前广场没有灯。

宁昭照例站了一会,四面安安静静。

她没唱,也没闹。

散场前,她忽然抬手,朝着远处的某个角落比划了个很小的手势。

像把一根线端收紧。

暗处,陆沉回了一个同样小的手势。

他把另一端也收住了。

夜色落下来,宫城像一张伏着的纸,等着最后那一笔落下。

谁敢落,谁真认,这事,比疯,比闹,都要更耗人心力。

宁昭回身进门,把“记言槌”放在案上,指尖顿了顿。

她想起他白天说的“困就睡”,于是关灯、脱簪,真的躺下。

眼皮刚合上,门外细细的风声就像有人站在门口,轻轻比了一下“嘘”。

她不睁眼,笑了一下,翻个身,睡过去了。

清晨的风不冷,敬安苑的桂香还挂在檐下。

宁昭从井边捧水,指尖在水面一掠,起了一层细波。

阿蕊递来帕子,她没接,只把手背在身后晾着,像个顽皮的小孩。

青棠低声报信:“太后准了,午时取“照准簿”,在御前小库,缉司那边会同开匣。”

宁昭点点头。

“午时前,我在御花园站一站,站给人看,也站给我自己看。”

青棠明白,没多说。

午前,御花园人并不多。

宁昭穿素衣,拨浪鼓挂在腰侧,沿着石径慢慢走,见花便停一停,见水就俯一俯。

远处内侍窃窃私语:“又疯了?昨天还在殿上说话利落。”

另一个接茬道:“她就是这样,今天是今天,明天又是明天。”

宁昭像没听见,走到假山前停住,抬手冲石缝里的小麻雀轻轻一摆。

“出来晒晒太阳。”

说完,她把拨浪鼓摘下,摇了两下,鼓珠在腔里滚。

不响,像故意给谁听一个“空”。

有脚步自横廊而来。少年天子并未着朝服,只是便衣散步。

随行只两人,脚步轻。

宁昭看见他,先行个规矩的礼,又把糖盒推过去一点。

“不甜的,昨儿说过,您不爱甜。”

皇帝看了看糖,没伸手,嘴角却动了一下。

“你昨晚站得久?”

“站了一炷香,有人要这炷香,我就给。”

她说完过后又补了一句话。

“中看。”

皇帝道:“今日风顺一点。”

他转身要走,忽而停住,像想起什么。

“你手上那点红,抹了药。”

“抹了。”

宁昭举起指腹大笑道:“不碍事。”

他们只说了这么几句。

旁人却看得热闹:贵人与皇帝并行了三步,皇帝还停了一下。

耳语立刻钻进了树荫。

“近圣了。”“她有路子!”。

另一头,御前小库外,缉司与内廷人等候开匣。

陆沉着常服,袖里藏着一根短笛,目光落在柜门两侧的封泥上。

他并不催,只对木作房的小匠说道:“割封前,报一遍封痕。”

小匠照做:“左封有两道细裂,右封无裂,锁舌下有旧漆印。”

“记。”

陆沉点头,抬手示意开锁。

柜门开处不见杂乱,木匣整齐排在中间一层。

看守的内侍捧出“照准簿”,双手递来。

陆沉没接,先把一本薄簿放在旁边案上,掀开空白页,吹了口气。

薄薄的一层粉从纸背翻起,落到照准簿封皮上,粘出极细的一圈。

是他先在案上撒的细粉,为的就是看谁动手。

“现在接。”

他接到簿,先看线。

线装的线头朝向有讲究,御前旧册一向右入左出,这本却在第六折开始变了向。

他又看虫眼,老册的虫眼能串成一线,新页插入的话,虫眼会断。

他翻到中页,果然虫眼在边上停了一格。

陆沉没抬头,直接说道:“这页不是原装。”

看守的内侍脸色一白:“昨夜还好好的……”

“昨夜谁值夜?”

“奴才。”

内侍瞬间跪下。

“还有班头汪四。”

“叫来,还有笔房管事。”

短笛在他指间转了半圈,没有响。

他把照准簿放到光下,指尖按在那一页“照准:黎”上,又按了按前页同样的字。

“同一个字,两种笔,压痕深浅不同。”

他说话不快,语气却笃定。

“摘页的人急,收尾没收平。”

汪四被带来,跪下不敢抬头。

陆沉问:“昨日戌时之后,有谁来看过库?”

“御前行走递了个签,说要清点一批旧册……奴才开了门。”

“签呢?”

“收走了。”

“那你就跟我走一趟,到太后前面再说。”

午时,大殿对簿。

照准簿放在案上,虫眼、线头、压痕,一样一样给太后看。

宁昭站在右侧,眼神平静。

她没插话,只在陆沉停顿时递上小刷子、白盘,像默契又像规矩。

太后看完,淡淡问了一句:“御前行走的签,何在?”

黎恭欠身回应:“回太后,小库清点确有其事,昨夜我确实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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