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癞蛤蟆发出了冲锋的信号,沼泽地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咕呱”声,像无数破锣同时敲响。
阳光下,那些疙瘩密布的大大小小灰黑色躯体正潮水般涌来,绿豆大的眼睛泛着幽光,耳后腺鼓起的毒囊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众人心中发颤,有人握紧了武器,有人悄悄摸向腰间的药粉。
我盯着密密麻麻的蛤蟆群突然醒悟过来,刚才断舌头的一准是它们祖宗,现在人家子子孙孙来报仇了!
李群踩到的癞蛤蟆充当定位器的作用,报信摇人呢!
难怪一路遇见的癞蛤蟆越来越多,现在怕是来了成千上万只——沼泽里全是灰黑色的疙瘩背, “咕呱”声震得脚下的地面都在发抖。
现在,我们成了被围猎的活靶子。
最瘆人的是那些绿豆眼,齐刷刷盯着我们,活像无数颗嵌在泥里的毒珠子。
“都别慌!”段方舟大吼,“有杀虫剂的快拿出来!没药的扯开盐袋,围撒一圈!”
众人慌忙聚拢成圈,炎虎率先掏出半包药粉,对着逼近的蛤蟆群撒落。
药剂扫过的地方,癞蛤蟆们像被烫到似的疯狂扭动,灰黑色的皮肤泛起白泡。
与此同时,李群抄起盐袋沿着队伍外围撒——白花花的盐粒落在泥地上,有几只冲锋的蛤蟆碰到盐,踌躇了一会儿缩了回去。
“咕呱”声陡然变得焦躁,成千上万只蛤蟆在盐圈外挤成疙瘩堆,绿豆眼死死盯着圈内,耳后腺分泌的毒液顺着疙瘩缝往下滴。
“这种杀虫剂劲儿够猛!”炎虎喘着粗气,撒过药粉的地方,蛤蟆群像被劈开的浪头般往后翻涌。
胡惟庸攥着盐袋直咋舌:“这得有多少只啊……”
“感概什么哪!都小心它们背上的毒!别沾到皮肤!” 庄周大吼。
张团长拿着长棍子把漏网的癞蛤蟆往外拨, “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啊!”
被杀虫剂临时逼退的蛤蟆们在远处打转,绿豆眼盯着圈内的活人不肯离去。
“数量太多了,赶紧撤!再耗下去只会引来更多!”段方舟挥刀斩断缠脚的藤蔓,“杀虫剂在前头开路,两翼配合策应!刀棒齐上。”
被包围在椭圆形安全圈的中间,暂时安全,我也就有了观察的机会。
白松和庄周紧挨着,短短八秒内,他已经看了庄周两次。
从我的角度,我很肯定他看的是庄周。
随着队伍突进,他身躯慢慢贴近庄周,这是要下手了?
“白松!”我大喝一声,吓了他一跳,扭头看见我。
我对着他甜甜一笑,“你小心些。”
“注意舌头!”庄周话音未落,一只蛤蟆猛地弹出黏腻的舌头卷向白松脚踝。
另一侧的葫芦眼疾手快,砍刀“唰”地斩断舌尖。
断舌在泥地上扭动地,那蛤蟆却疯了似的扑上来,被炎虎补了一撮药粉,原地抽搐着冒起白泡。
队伍像把楔子似的在蛤蟆群里硬挤,木棍挑开蛤蟆的“扑通”声、大刀的劈砍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咕呱”叫混杂在一起。
我们一路英勇突围,杀虫剂却渐渐后继无力——炎虎的最后一把药粉,撒向冲过来蛤蟆群,后面的疙瘩堆就又涌上来。
“省着点撒!”段方舟用砍刀撑地喘气,刀刃上还挂着一小节抽搐的蛤蟆舌头。
这话说的,晚了!
左右看看,此时大家都忙着应付眼前,虽然有点冒险,情况危急,也实在顾不上了。
我借着背包的遮掩,从黑门里掏出来的十几瓶杀虫剂一瓶瓶分给大家。
此时,药是英雄胆,本已有些绝望的众人立马支棱起来了。
有了这波补充,众人一路突击。
那些拦在我们前路的癞蛤蟆碰到药粉就纷纷避让,反应慢的就被长木棍一个个的挑飞。
好在癞蛤蟆行动起来动作缓慢,我们的前路被慢慢打开。
“快跑!”段方舟在最前面踉跄向前,身后传来“咕呱”声浪,回头就能看见灰黑色的蛤蟆群正试图越过药粉屏障,绿豆眼死死盯着我们的背影,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把人拖进泥潭。
我们跌跌撞撞跑出这一片芦苇荡,田集扯开最后一袋杀虫剂,对着来路撒了个精光, “妈的……总算把这群瘟神甩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又传来几声闷响的“咕呱”,惊得所有人瞬间弹起来——那声音里带着股黏腻的狠劲,像在沼泽深处磨着牙等我们回头。
啥都别说了,接着跑!
又跑了有半小时,回头再听,终于没了癞蛤蟆的“咕呱”声,大伙儿才敢瘫在垄上喘着大气。
说真的,得益于末世的人体能和速度比前世大大增强,我们才能摆脱这些家伙。
不说别人,经过锻炼,现在我一天赶出来的路顶前世三个壮年的自己走出来的总和都绰绰有余。
“有人受伤吗?”段方舟低声问道。
“我没有,就是鞋上沾了很多毒液。”
“我们也是。”
……
大家目前都没有受伤,只要不故意去碰那些毒液,也就不会有事。这里没有洗干净的条件,先这么凑合着出了沼泽地再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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