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远不近地跟在程功身后,他坐下,拿着制作的树枝筷子开始在碗里搅拌。
他左边是一棵矮灌木,我直接从他右边经过,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撒落三粒“绿铅笔”的种子。
绕到树后,我眼角余光始终瞟着程功的方向。
果然,白松走了过去,蹲在程功右侧。
葫芦在不远处跟别人说着什么,主要是我俩都担心误伤了其他人,得了望着点。
万一白松没过去,我们得赶紧实行方案二。
可能因为都比较话多,白松和程功这两人走的比较近,这几天吃饭总在一处吃。
白松用筷子夹起肉片往嘴里送,丝毫没察觉脚边的异样。
我绕着路刚回到锅边,就听见“啊——”,一声惨叫划破雨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白松跌坐在地,右大腿被一根眼熟的绿枝条贯穿,绿色的茎秆上还沾着暗红的血迹,那枝条像是激动般微微颤动。
还有两根绿枝条擦着田集的后背窜了出来。
白松疼得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抱着大腿。
我咂咂嘴,太可惜了,竟然没死,真是祸害遗千年。
程功已经惊得跳起来,手里的碗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声音都在发颤:“这、这是那绿铅笔!”
众人先是怔愣了一下,旋即赶紧放下碗过来帮忙,先把人救下来再说。
白松疼得发颤,那道含着血丝的目光透过人群剜过来。
我目光淡然,脸上一片宁静,除害而已,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处理好伤口,田集皱着脸,“队长,咱们伤药不多了。”
段方舟没接这话茬,因为没什么好说的。
他转而问起白松,“这是怎么回事?”
白松支支吾吾,我赶紧架柴火。
“呀!”大腿一拍,我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白松,你该不会是偷藏了种子吧?队长出发前反复强调不能带,你咋不听呢?”
冷汗顺着他的发梢滴在惨白的脸上,他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不知该如何编排这理由。
顿了会儿,他咬牙切齿地控诉,“有人害我!”目光盯着我,意思很明显。
“说吧,为什么带种子?”段方舟蹲在他面前,军靴碾过脚边的一棵野蒿子。
白松嘴唇哆嗦着,突然拔高声音:“不是我!就是坐着吃饭突然冒出来的!”
田集双手抱肩,有些轻佻, “没带种子?那我来搜搜?”
白松猛地噎住,喉结滚动半天才挤出话:“就、就捡了几颗想当标本……给没来的兄弟们看看稀罕……”
白松说着,抖着手从左兜掏出个小布袋,绳结确实系得紧实。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举到段方舟面前:“你们看!绑得这么紧!怎么会掉种子出来?!”
为了证明他说的话,他还特意甩了甩袋子以示清白。
庄周撑着树干冷笑:“没掉出来?那你腿上的玩意儿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段方舟夺过布袋扯开,从里面捏出一粒种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翻转看了两眼。
他猛地将袋口扎紧,扔给旁边的程功:“放火上烧了。这东西沾土就活,要是在基地周围生根……”余下的话没说完,意思大家全都明白。
“是你!”白松猛地一指葫芦,睚眦欲裂。
葫芦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不辩解。
田集冷着脸,白松,证据都在你身上,你还狡辩?私自携带种子本就违反命令,回去我会如实上报的。
怼人这事超出了葫芦的业务范畴,得我来。
我当即沉下脸,撸起袖子怒喝:“白松,你血口喷人,有什么证据?”
“我看见他也捡这种子了!我敢发誓是真的。”白松信誓旦旦,咬牙切齿的。
“是捡了啊,队长说不让带,他就给扔了。”
“我不相信,搜身肯定能搜到。”他说着上前几步就要摸葫芦的衣兜。
“等一下,”我开声的同时,葫芦一把把他的手推开。
我大义凛然,“让队长搜,哦,连我一起搜了,免得有人说嘴。”
我双臂展开,十分坦然,还给心虚的葫芦使了一个眼色,安抚他那颗不安的小心脏。
暗地里是恨铁不成钢,我都不怕,你说你怕个球!
要不说嘛,老实人干不了大事,真是不争气。
结果显而易见,种子毛都没找到。
白松死死盯着我,眼中翻涌着极力掩饰的恨意,“那就是在他们的包裹里。”
我冷笑一声,用嘲讽的语气揶揄道他,“是不是我们的包裹里没找到,你又会说放在别人的包裹里了,把所有的包裹都拆一遍?
我用手指隔空点点他,“自己犯了错,就别拉无辜的人垫背了。”
段方舟脸色阴沉, “都别说了,过了小河,我们根本没有放下包裹休整过,他们怎么把东西放进去?此事到此为止!各自加固帐篷、警戒四周!”
呵呵,段方舟是明白人。他提出来的反驳理由无懈可击,可比我直接说出来有力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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