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林悦冷声道,手上力道丝毫不减,“伤口暴露在这种环境下,再感染就是死路一条!”
我只好咬牙挺住,任由她像刷洗一件沾满油污的工具般清理我的头颈。王文端着一个装满清水的塑料盆(卫浴间找到的)跑过来,看到这一幕,吐了吐舌头,把盆放在一边,又跑去清理小起居室了。
楼下传来金属摩擦和敲击的声响。是张鸣和赵建军在处理那扇破门。
……
楼下传来的敲击声持续了约莫半小时,时而沉闷,时而清脆,带着一种稳定而专注的节奏。王文像只不知疲倦的工蜂,在主卧、卫浴和小起居室之间穿梭忙碌。他用找到的扫帚和防尘布彻底清扫了主卧和小起居室的地面,虽然角落里依旧有顽固的灰尘堆积,但大部分区域总算能看了。他还从次卧拖上来两张笨重的实木床头柜,分别放在我的小房间床头旁和林悦暂坐的墙边,充当临时“床头柜”和“桌子”。
“两位首长,您二位看这样行不?”王文抹着汗,指着他的劳动成果,脸上带着一丝邀功般的笑意。小起居室被他用防尘布铺了个简单的地铺,靠近楼梯口,便于警戒。主卧的帆布垫子也被他重新整理过,更平整了些。
林悦没理他,正用消毒湿巾(医疗包里仅剩的)仔细擦拭着自己的双手和手臂。我则虚弱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着眼,积攒着微弱的力气。
沉重的脚步声踏上楼梯。赵建军和张鸣走了上来,两人脸上都沾着汗水和金属碎屑。赵建军手里提着那根几乎从不离身的沉重消防斧,斧刃上沾着新鲜的金属粉末。张鸣则拿着SIT,屏幕上显示着门框加固后的结构应力模拟图。
“门暂时加固了。”赵建军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沉稳,他走到主卧中央,示意张鸣将SIT屏幕转向我和林悦。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那扇防火门的结构,门框左上角变形处被几根粗壮的、打磨出尖头的螺纹钢筋死死顶住,钢筋另一端深深楔入了混凝土承重墙体内,形成了一个强力的三角支撑。“用消防斧在承重墙上凿了锚点,嵌入钢筋加固。缝隙用速干水泥混合碎布条暂时封堵了。强度能抵御一般的冲撞,但挡不住持续暴力破坏或者爆炸。”
“足够了。我们不是要在这里建立永久要塞。”林悦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冰冷,但似乎认可了这个方案,“噪音呢?封堵效果如何?”
“缝隙基本堵死,空气流通和声音传导大幅减弱。”张鸣回答道,声音平稳,“但无法完全隔绝。需要保持警惕。”
“警戒排班。”林悦的目光扫过赵建军和张鸣,“三人轮换。赵班长负责最难熬的后半夜,02:00—06:00。张上士负责白天的核心警戒时段,08:00—14:00,依托顶层视野优势,重点监控外围大范围动态,非必要不下楼。王文负责相对压力较小的傍晚和入夜时段,18:00—02:00,兼顾内部安全巡查和物资整理。林悦负责下午14:00—18:00,并随时应对医疗突发情况。每人每天确保六小时核心睡眠。”
“同意。”赵建军立刻点头。张鸣和王文也没有异议。这种安排充分发挥了张鸣的狙击观察优势和王文的精力优势,也照顾到了赵建军作为核心需要深度休息的需求。
“食物配给。”林悦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务实,“现有储备:压缩饼干五箱(每箱五十包),单兵自热食品剩余十一份,高热量能量棒两盒(二十根),牛肉干三袋。瓶装水两箱(四十八瓶)。厨房找到未开封5KG装东北米一袋,真空包装小米、绿豆各一包,食用盐两罐,未开封1.8L装压榨菜籽油一瓶。调味品若干,无蔬菜肉类。”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定量分配。每日两餐。早餐:每人压缩饼干一块,或米粥一碗(如有条件熬煮)。晚餐:单兵自热食品一份,或同等热量米粥加能量棒半根。饮水每日定量一瓶。伤员陈默,”她看向我,“额外增加半块压缩饼干或等量米粥。伤口愈合需要能量。抗生素注射期间,必须保证基本热量摄入,否则肝损加速。”
“明白!”王文第一个应声,随即又挠了挠头,咧嘴笑道,“林医生,那米粥…咱现在也没锅没灶啊?厨房那电磁炉,没电就是块废铁。”他指了指楼下。
“用这个。”张鸣忽然开口,从自己战术携行具侧袋里拿出一个扁平的、迷彩涂装的金属盒子——单兵固体燃料炉!“燃料块还有十二块,每块持续燃烧约一小时。配合不锈钢饭盒,可以煮粥烧水。”
王文眼睛一亮:“嘿!张哥!还是你靠谱!这宝贝都有!”他兴奋地接过那个小炉子,翻来覆去地看,“这下好了!能喝上热乎粥了!我这就下去找合适的锅!”说着就要往楼下冲。
“站住!”林悦冷声叫住他,“食物物资统一管理,集中存放。赵班长,指定存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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