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赵建军的声音压得极低。
就在那白色伞影距离地面不足五十米时——
“噗!噗!噗!噗!噗!”
一连串急促而轻微的闷响从我们那栋楼的高层方向传来!围墙外,主干道上几只游荡的丧尸头颅瞬间爆开!张鸣在行动!
白色伞具包裹的长条形物体狠狠砸在水池中央!“咚!”闷响在张鸣制造的“噗噗”声中不算突兀。伞衣瘫软。
“上!”赵建军低吼冲出!王文紧随!我咬牙跟上!
赵建军掀开白色伞衣。墨绿色的长条形金属空投箱!冰冷!无标识!他撬开卡榫,掀开箱盖——
六个深绿色的军用金属弹药箱!“5.8mm x 42 - 300X2”!整整六百发!
“快!”赵建军和王文抓起箱子就跑!我卷起伞衣塞给王文!撤离!全程不到一分钟!
沉重的车库门关闭、落锁。赵建军和王文将弹药箱重重放下。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B组报告。空投回收确认。外围威胁清除三只。未引发大规模骚动。完毕。”张鸣的声音传来。
赵建军长吁一口气,撬开一个弹药箱盖。黄澄澄的子弹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娘的……真他娘的及时!”他抓起一把子弹,布满黑灰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这下心里有底了!”
就在这时,车库通往安全屋的厚重防火门,被无声地推开。
林悦站在那里。
她没有看赵建军,也没有看那箱打开的、散发着崭新枪油味的子弹。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王文手中那卷还没来得及放下的——白色尼龙伞衣上!
那伞衣的材质、织法、没有任何军队制式标识的样式……但是那在暗夜中划过夜空的运-20B……和垂尾上那面五星红旗。这一切,都完美地印证了她最深的怀疑,又彻底颠覆了她作为一个前军医、一个理性主义者对世界的认知!
她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比医院的墙壁还要惨白。那双总是冰冷锐利的眸子,此刻瞳孔急剧收缩,里面翻涌着前所未有的、近乎惊骇的巨浪!是震撼,是认知被彻底颠覆后的茫然,更是一种被巨大谎言和未知力量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冰冷的恐惧!
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想质问那白色伞衣的来源,想质问这违背物理常识和军事逻辑的空投是如何实现的。但最终,所有的声音都哽在了喉咙里,只化作一个无声的、剧烈收缩的喉结动作。她的目光艰难地从伞衣上移开,缓缓扫过赵建军手中黄澄澄的子弹,扫过那狰狞改装后的猛士车,最后,如同两柄淬了剧毒的冰锥,死死地钉在我的脸上!
那目光里,已不仅仅是怀疑。那是一种赤裸裸的、仿佛在看一个非人怪物的审视!是“你们到底是谁?”的无声咆哮!是“这一切到底是什么?!”的终极质问!车库内刚刚因弹药到位而升起的一丝轻松,瞬间被这无声的、冰冷的恐怖凝视彻底冻结、碾碎!
当第一缕惨白的天光艰难地穿透云层,吝啬地洒落在堆满物资的单元门口时,赵建军将那本沾满油污的硬壳笔记本,“啪”地一声,拍在了那张临时充当会议桌的、布满灰尘和焊渣的厚钢板上。声音不大,却让围坐在弹药箱和食物堆旁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同志们,”赵建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虎目扫过众人——王文脸上还带着搬运弹药的兴奋红晕;张鸣沉默地检查着刚刚补充到弹匣里的DBU-141狙击弹;林悦则用一块干净的纱布擦拭着她那把92式手枪,动作一丝不苟;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腰间的闷痛在清晨的寒意中格外清晰,但精神因弹药补给到位而振奋了不少。
“根据地打下来了,子弹也续上了,这铁王八(他指了指车库方向)也焊结实了。”赵建军的手指重重地点在那笔记本污渍斑斑的封面上,“现在,该是弄清楚,这操蛋的一切,到底是从哪儿烧起来的时候了!”
他翻开笔记本,直接翻到那几页字迹扭曲癫狂的记录,指着其中一段,一字一顿地念道:“‘实验室…东区那个新楼…他们晚上总亮着灯!运进去的东西…用铅箱子!…有生化标识!…’”
念完,他抬起头,目光灼灼:“日记里说的‘东区新楼’,就在咱们小区东边,隔一条街!原先是市传染病医院新建的科研楼!日记主人是工地安全员,他看到了铅箱!生化标识!还有,”他翻到另一页,指着上面更加潦草的字迹,“‘王工头…晚上对着月亮嚎!眼睛像猫一样发光!力气大得吓人!’这他妈是普通丧尸吗?这像不像是……某种更早的、更邪门的东西?!”
车库内一片死寂。只有赵建军粗重的呼吸声和林悦擦拭枪械时,布料摩擦金属的细微声响。
“赵班长的意思,是想去那个‘科研楼’?”林悦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冰冷的眸子抬起,直视赵建军。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一枚黄澄澄的弹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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