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沉重的大门在“犀牛”和满载的中巴车驶入后,再次轰然闭合,将门外尾随而至的零星嘶吼与无尽黑暗彻底隔绝。
门闩落定的沉重声响,如同一个短暂的休止符,标记着一场生死营救的暂时结束,也预示着另一段复杂篇章的开启。
车灯熄灭,引擎的轰鸣渐渐歇止,但安全区内部的喧嚣却刚刚开始。
早已准备就绪的医疗组在林悦的带领下,如同精准的机械般迅速涌向中巴车。车门打开,一股混合着汗臭、血污、恐惧和微弱希望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
“重伤员优先!担架!”林悦的声音冷静而具有穿透力,瞬间压过了现场的嘈杂。她的目光快速扫过车内,迅速评估着情况,脸上看不出丝毫疲惫,只有全神贯注的专业。
沈雨彤和几名医护人员迅速将五名伤势最重的学生抬上担架。他们的状况比预想的更糟,伤口感染严重,高烧使得意识模糊,生命体征微弱。
“立刻送医疗所!建立静脉通道,快速清创,准备广谱抗生素和破伤风抗毒素!通知手术室准备!”
林悦语速极快,一边检查一名伤员腹部的溃烂伤口,一边下达指令。她似乎将所有的情绪都深深埋藏了起来,完全投入到眼前的救治工作中。
轻伤员和虚弱的幸存者也被搀扶下车,安排在临时摆放的椅子上,接受初步检查和简单的能量补充(葡萄糖水和小块压缩饼干)。
陈教授在李颖的搀扶下走下车,老人虽然虚弱,但腰板依旧尽力挺直,环顾着这个灯火通明、人员忙碌却井然有序的避难所,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震撼、庆幸、以及一丝不安。
周茂志带着后勤组的成员,拿着登记本和物资清单走了过来。
“陈教授是吧?我是安全区管委会的周茂志,负责后勤保障。”老周的语气尽量显得和蔼,
“欢迎来到安全区。需要先给你们所有人进行简单的登记,方便安排住宿和基本生活物资。请放心,到了这里,暂时就安全了。”
陈教授连忙点头:“谢谢,太谢谢你们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颖也强打着精神,协助周茂志开始核对人数,登记姓名、原专业(这对后续安排工作很重要)、是否有特殊技能或疾病史。
学生们大多惊魂未定,回答问题时声音颤抖,眼神躲闪,显然还未从长时间的恐惧和突如其来的解脱中适应过来。
“四栋还有空房,但需要挤一挤。”周茂志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吩咐,“把之前储备的干净被褥、洗漱用品按人数分出来。炊事班!准备点易消化的热食,小米粥或者烂面条,多做一些!”
整个安置过程高效而迅速,体现出了安全区历经磨炼后形成的组织能力。33名幸存者被分批引导向四栋宿舍楼。
那五名重伤员则被直接送入了医疗所的手术室和隔离病房,林悦和沈雨彤等人立刻投入了紧张的抢救。
四栋宿舍楼原本是小区居民楼,房间大多空置,但突然涌入三十多人,依然显得有些拥挤。
周茂志尽量将同性别、相熟的人安排在一起,每个房间加塞了折叠床或打地铺。虽然简陋,但干净的床铺、遮风避雨的水泥墙壁、以及安全区内巡逻战士的身影,都带给这些在死亡边缘挣扎了太久的人们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热水是限量供应的,但每个新到来的人都获得了一次宝贵的热水淋浴机会,洗去满身的污秽和疲惫,也仿佛洗去了一层旧日的恐惧。
换上虽然不合身但干净整洁的旧衣物,吃着热气腾腾、虽然清淡却无比珍贵的粥面,许多学生吃着吃着就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这是一种劫后余生、重回文明社会的情绪宣泄。
陈教授和李颖被单独安排了一个小房间。老人洗完澡后,精神稍好,便坚持要和周茂志进一步沟通。
“周主任,我们不能白吃白住。”陈教授语气诚恳,“我和几个学生是搞生态和农学的,尤其是无土栽培和病虫害防治方面。我看安全区似乎在尝试温室种植?也许我们能帮上忙。还有,有几个机械系的学生,动手能力很强……”
周茂志眼睛一亮,这正是安全区急需的人才:“太好了!陈教授,不瞒您说,我们搞了个大棚,正摸着石头过河呢!负责的刘福班长是个热心肠,但技术确实有限。还有我们的车辆、发电机,老是出毛病,老钱师傅那边也缺人手!您这可真是雪中送炭!”
他立刻拿出小本子,详细记录下陈教授提供的技能信息:
农学(3人,侧重栽培与植保)、机械工程(2人,能维修普通内燃机和简单电路)、化学(1人,熟悉有机合成和药剂)、土木工程(1人,懂材料和不复杂的结构计算)……甚至还有一个曾经是校篮球队主力、身体素质出色的体育生。
“太好了,太好了……”周茂志喜上眉梢,这些专业技能的注入,对安全区的发展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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