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入口那扇厚重如山的金属闸门,在99B坦克的精准直瞄射击和工兵的后续爆破下,终于扭曲、变形,露出了后面深不见底的黑暗。
战士们没有欢呼,没有迟疑,他们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以娴熟的战术队形,交替掩护,迅猛地冲入了这片未知的领域。
门后的世界是一条宽阔但立刻开始向下倾斜、并伴有数条岔路的主通道。
混凝土浇铸的拱顶高达十余米,两侧墙壁布满了粗大的、不知用途的管道和早已停用的老旧线槽。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机油、陈年灰尘和某种消毒剂的冰冷气味,与外界硝烟弥漫的战场截然不同。只有远处零星闪烁的应急灯,像鬼火一样点缀在深邃的黑暗里。
“保持队形!控制前进速度!一班前出侦察,注意岔路和头顶!” 李小峰的声音在单兵通讯器里响起,冷静地下达指令。
这一方向的战斗,从现在开始,完全交给了步兵。
前出了一百多米,通道依旧深邃,寂静得让人心悸。然而,这种寂静很快被打破。
“砰!砰!”
突然从侧前方一条黑黢黢的岔路里射出了几声冷枪,子弹打在混凝土墙壁上,溅起几点火星。是“炮灰”!他们利用岔路作为掩护,进行着零星的、骚扰性的狙击。
“压制!” 位于前锋位置的一排长王雷立刻下令。几名战士迅速依托通道壁举枪还击,子弹嗖嗖地射入岔路深处,传来几声闷哼和物体倒地的声音。
就在部队注意力被侧翼吸引的瞬间,异变陡生!
“轰!轰!”
通道顶部,两个预先设置的、伪装成照明灯具的爆炸装置被遥控引爆!
虽然威力不大,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大量混凝土碎块从天而降,瞬间笼罩了队伍中段!
“小心头顶!”
“规避!”
惊呼声和爆炸声混杂在一起。两名战士躲避不及,被落下的石块砸中,当场倒地不起。还有几人被飞溅的破片划伤。队伍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医护兵!救人!工兵,检查还有没有陷阱!其他人,保持警戒!”
李小峰一边指挥,一边心往下沉。这仅仅是开始,“昆仑”显然对基地内部的每一寸土地都进行了防御改造,无处不在的阴险陷阱比正面敌人更加致命。
工兵排长刘锐带着人立刻上前,使用探雷器和肉眼仔细观察。果然,在通道地面一些不起眼的接缝处,又发现了两个压力触发式的反步兵地雷。
“妈的,到处都是雷!” 刘锐骂了一句,小心翼翼地开始排雷工作。
就在工兵排雷,部队暂时停滞时,从通道更深处,以及另外几条岔路里,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吼叫。
“为了新秩序!”
“清除入侵者!”
更多的“炮灰”士兵,在一些“役卒”的驱赶下,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他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从多个方向发起了攻击!
狭窄的通道瞬间变成了死亡的囚笼,子弹从四面八方射来,交织成密集的火网。
“建立防线!挡住他们!” 李小峰怒吼着,举枪射击。战士们迅速寻找掩体,与涌来的敌军展开了激烈的近距离交火。
枪声、爆炸声、呐喊声、惨叫声在封闭的空间内回荡,震耳欲聋。手榴弹在敌我之间来回投掷,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血肉横飞。
一名“炮灰”甚至抱着炸药包试图冲进人群,被眼疾手快的王磊一枪击毙在几米之外,炸药包轰然爆炸,气浪将附近的人都掀翻在地。
战斗残酷而混乱。每一条岔路,每一个管道接口,都可能伸出致命的枪管。
我方虽然训练和装备占优,但在如此复杂和被动的地形下,依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勉强稳住阵脚,将这股反击的敌人击退,留下了一地狼藉和双方士兵的尸体。
空气中硝烟和血腥味更加浓重了。清点人数,又有数人阵亡,十余人受伤。通道地面上,除了血迹,还有工兵标记出的、尚未排除的诡雷和陷阱的醒目标志。
他们仅仅突入主通道不到两百米,就已经感受到了这座地下堡垒森然的獠牙和吞噬生命的欲望。前方,那被称为“三号枢纽大厅”的开阔地带,还不知道隐藏着怎样的致命杀机。
李小峰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点和灰尘,眼神更加凝重。他知道,这通往“昆仑”心脏的道路,注定要用鲜血和生命来铺就。
硝烟黏稠得如同实质,裹挟着细碎的水泥颗粒和更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沉甸甸地压在通往深层区域的最后一段主通道里。
光线在这里变得吝啬,只有应急灯投下惨淡的、断断续续的红光,勾勒出匍匐在地的战士们轮廓分明的剪影,以及他们脸上混杂着疲惫、油汗和某种近乎凝固的专注。
李小峰半蹲在一处被炸塌的混凝土承重柱后面,电子战术板屏幕的幽光映亮了他紧抿的嘴唇和眉宇间深刻的沟壑。
板子上代表三连兵力的绿色光点稀疏了不少,几个刺目的黄色标记和静止不动的灰色标记像口香糖一样附着在刚刚推进的路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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