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笑点头。掌心那枚骨钥印记又开始发烫,她不动声色地把手缩进袖子里。
“还有件事。”姬无夜忽然说,“陈砚写的东西,我看了。他提到沧溟在北境有几个秘密据点,其中最大的一个,在黑石谷深处的废弃矿洞里。那里守卫森严,他送‘货’去过一次,说里面有很多铁笼,笼子里关着人。”
“活人?”
“活人。男女老少都有,大多是从北境各地掳来的流民或失踪人口。”姬无夜声音冷了下来,“陈砚的妹妹,可能也在那里。”
唐笑笑握紧拳头。掌心的印记烫得像要烧起来。
“我们什么时候去北境?”她问。
“等你的魂体稳固,等商会稳住,等……”姬无夜看向海面,“等汐月回来,确认千机草能解蛊毒。否则赵铁柱撑不到我们从北境回来。”
正说着,海面上突然掀起一道巨浪!
浪头上站着一个人——是汐月。她浑身是伤,海兽皮甲被撕开好几道口子,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但她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株草:草叶狭长,边缘呈锯齿状,通体漆黑,只在叶脉处有一线诡异的暗红。
千机草。
她跃上岸,踉跄几步,被赶来的海族战士扶住。
“草……采到了……”汐月把千机草递给唐笑笑,声音虚弱,“快……给赵队长……”
说完,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抬她进帐篷!”唐笑笑厉声道,“沧澜祭司呢?”
“在配药!”一个海族战士回答。
唐笑笑握着那株千机草。草叶冰凉刺骨,散发着浓烈的腥气,像刚从血海里捞出来。叶脉那线暗红,像有生命般微微搏动。
她快步走进赵铁柱的帐篷。沧澜祭司已经在准备药炉,看见千机草,脸色凝重:“这草的毒性比我想的还强。赵队长现在的身体,可能扛不住。”
“但蛊毒不解,他必死。”唐笑笑说,“有几成把握?”
“五成。”
“够了。”唐笑笑看向赵铁柱,“赵队长,你自己选。治,可能当场死。不治,三天内蛊毒攻心,也是死。”
赵铁柱笑了:“掌柜的,这还用选吗?治。死了是我命不好,活了是我赚了。”
唐笑笑点头,把千机草递给沧澜。
制药过程很快。千机草捣碎成汁,混合几味中和毒性的辅药,最后加入少量圣泉水。药汁熬成粘稠的黑色膏状,散发出刺鼻的辛辣味。
沧澜把药膏敷在赵铁柱溃烂的右手上。
起初没什么反应。但几息之后,赵铁柱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额头青筋暴起。他咬紧牙关,没出声,但全身肌肉都在剧烈颤抖,像有无数根针在伤口里搅动。
黑色的药膏开始冒烟,发出“滋滋”的声响。溃烂的皮肉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是灰白色的、细如发丝的蛊虫,被药力逼了出来。蛊虫一接触空气就迅速干瘪,化成粉末。
过程持续了一炷香时间。赵铁柱疼得几乎晕厥,但硬是挺住了。当最后一条蛊虫被逼出时,他整个人虚脱般瘫倒,浑身被冷汗浸透。
而他的右手,虽然依旧血肉模糊,但黑色的溃烂止住了,开始渗出鲜红的血。
“毒解了。”沧澜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养伤。他的手保住了,但会留疤,而且以后阴雨天会疼。”
“能活着就行。”赵铁柱虚弱地笑笑,“多谢祭司,多谢掌柜的。”
唐笑笑点点头,走出帐篷。海风吹来,她忽然一阵眩晕,扶住旁边的木桩才站稳。
掌心那枚骨钥印记,此刻烫得像烙铁。
她低头看去——印记的颜色变深了,从淡白变成了骨白色,纹路也更加清晰。而且,它在微微蠕动,像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下钻出来。
“唐笑笑。”姬无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下意识握紧拳头,把印记藏起来。
但姬无夜已经看见了。他抓住她的手腕,强行掰开她的手指。骨白色的钥匙印记暴露在阳光下,诡异而刺眼。
“这是什么?”他声音沉了下来。
“不知道。”唐笑笑实话实说,“早上醒来就有了,像胎记,但又不太像。”
姬无夜盯着印记看了很久,眉头越皱越紧。他伸手想去碰,指尖在距离印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不是他停的,是印记周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排斥他的触碰。
“有禁制。”他收回手,“这印记里有很强的禁制力量,而且是……海族最古老的那种。”
“你认得?”
“见过类似的。”姬无夜看向她,“在我母亲留下的遗物里。她是海族贵族,有一些祖传的秘宝,上面就有这种纹路。但她说过,这种纹路是‘钥匙’,能打开海族最古老的禁地。”
他顿了顿:“其中一处禁地,叫‘归墟之眼’。传说那是海族的起源之地,也是……禁忌之术的发源地。”
归墟之眼。唐笑笑想起暗河里的海魂树,想起那些古海族文字,想起陈砚说的“养料”和“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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