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师长夫人的东风,何晓蔓的“甜蜜事业”,彻底起飞了。
卤肉生意,加上蛋糕订单,两头发力,让她每天都忙得像个陀螺,脚不沾地。
白天,她要在家里,接待那些络绎不绝的、前来预订蛋糕的干部家属们。量尺寸,记订单,收定金,应付各种各样的人情往来。
晚上,等孩子们睡下后,她又要和江延川一起,偷偷溜出家属院,跑到郊外的“秘密基地”,通宵达旦地,卤制第二天的卤肉,或者烘焙那些精美的蛋糕。
一个人,掰成了两个人用。
饶是何晓蔓精力再旺盛,这么连轴转了半个多月下来,也有些吃不消了。
这天夜里,她刚做完一个双层的大蛋糕,累得靠在江延川的怀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延川看着她眼底下那层淡淡的青色,心疼得不行。
“媳妇,”他一边给她捏着酸胀的肩膀,一边皱着眉头,说道,“要不,咱们这生意,先缓一缓?钱,什么时候都能挣。可你这身子,要是累垮了,俺……俺得心疼死。”
“不行。”何晓蔓摇了摇头,眼神,却依旧明亮而坚定,“现在正是势头最好的时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必须趁着这股东风,把根基,彻底打牢了。”
但她也知道,光靠她一个人,这么硬撑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她躺在床上,闻着江延川身上那股让她安心的好闻气息,脑子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个念头。
她需要一个帮手。
一个信得过的,能帮她分担这些琐碎的、重复性劳动的帮手。
可是,该找谁呢?
这个帮手,既要手脚麻利,能干活。
又要老实本分,嘴巴严,不会把她的秘密,到处乱说。
更重要的,是要对她,有绝对的忠诚。
张翠芬?吴秀芳?
不行。
她们虽然跟自己关系好,但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营长夫人、政委夫人,让她们来给自己“打下手”,不合适,也容易落人口实。
何晓蔓的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将家属院里,她认识的每一个军嫂,都筛选了一遍。
最终,一个瘦弱的、总是低着头,沉默寡言的身影,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崔莺莺。
这个名字,在家属院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她也是一名随军家属,丈夫,是后勤处一个不起眼的小干事,叫王志强。
这个崔莺莺,人如其名,长得小家碧玉,眉清目秀。可惜,命不好。
她的丈夫王志强,是个出了名的窝囊废。在单位,被人呼来喝去,屁都不敢放一个。可一回到家,喝了点猫尿,就敢对自己媳妇,颐指气使,动辄打骂。
家暴。
在这个年代,是个很常见,却又很少有人会去管的“家务事”。
家属院的军嫂们,都或多或少地,听到过崔莺莺家传出的哭喊和打骂声。也常常看到,崔莺莺的脸上、胳膊上,带着消不去的淤青。
大家虽然都同情她,但终究,也只是在背后,叹息几句,骂几句“王志强不是个东西”。
清官难断家务事。
谁也不愿意,去掺和别人家的浑水。
而崔莺莺自己,性格也极其的懦弱和逆来顺受。每次被打完,第二天,依旧是低着头,默默地,洗衣,做饭,操持家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何晓蔓,却对她,有不一样的观察。
她注意到,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女人,其实,非常能干。
她家那个小小的院子,永远都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
她晾晒出来的衣服,也总是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
有一次,何晓蔓路过她家门口,看到她正在院子里,默默地,编织着一个竹篮。她那双布满了老茧和伤痕的手,却极其的灵巧,手脚麻利,一看,就是个干惯了细致活的人。
而且,她很老实,很本分。
在家属院里,从不参与任何的是非和八卦。别人跟她说话,她也只是怯生-生地笑笑,从不多言。
这样的人,在这个是非之地,简直就像个“异类”。
但也正是这样的人,如果能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摆脱那个烂人,让她能靠自己的双手,挺直腰杆活下去……
她一定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也一定会,对自己这个给了她新生的人,抱以最绝对的忠诚!
何晓蔓的心里,有了决断。
她的目光,落在了崔莺莺的身上。
打定主意后,何晓蔓就开始不动声色地,寻找着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天下午,家属院的水井边。
崔莺莺像往常一样,提着两个大木桶,吃力地,打着水。
她的左边脸颊上,有一块清晰的、红肿的指印,嘴角,也破了皮,结着血痂。
显然,昨晚,她又被那个畜生不如的丈夫,给打了。
周围,有几个正在洗衣服的军嫂,看到了她脸上的伤,都露出了同情的、欲言又止的表情。
但最终,谁也没有上前,去多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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