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族地东境之外,广袤的“坠龙渊”海域,往日尚算平静的海面近日隐现暗涌,波涛间透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数支龙族巡海卫队的战船以远超平日的密度犁开海面,船首狰狞的龙首雕刻在凛冽天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芒,肃杀之气隔着数里之遥便能清晰感知。
很快,一则不知从何处起源、却如海潮漫卷般迅速蔓延的消息,席卷了东海沿岸,并向着内陆层层扩散:
龙族出大事了!宝库遭窃!
失窃的不仅是堆积如山的稀有灵材,更有数件关乎龙族传承根基的镇族重器。
其中甚至隐约传闻,有与龙族始祖遗泽密切相关的古老信物一同不翼而飞。
窃贼并非外敌,竟是族内一位位高权重的长老,监守自盗,卷走了泼天财富!
龙族上下震怒,倾力而出,誓要擒拿叛徒,追回重宝。
然那叛徒行踪诡秘,龙族疑其可能已遁入周边任何一方势力寻求庇护或销赃。
故而龙族此番雷霆之怒与地毯式搜捕,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了邻近诸族疆域。
“可曾听闻?龙族此番所失之物,非同小可!”坠龙渊附近一座渔村的小酒肆内,几个刚从风浪中归来的修士正唾沫横飞地交换着见闻。
“何止非同小可!某有远亲在龙宫当差,隐约听闻,丢失的那几件古宝,任何一件流落在外,都足以掀起腥风血雨。更遑论那始祖信物……啧啧,那可是龙族气运所系之根本。”
一个面皮黝黑的汉子压低嗓音,神色神秘。
“难怪龙族近乎癫狂,且看外海那些战船阵仗,平日何曾得见?听闻凤族与麒麟族境内,亦有龙族使者登门,名曰‘协查’,实则迫其交人!”
另一中年修士灌了口浊酒。
“如今谁沾染此事,便如沾了晦气。龙族此番,怕是红了眼珠。”
“那叛徒长老端的是胆大包天,窃得如此重宝,能遁往何方?莫不是……藏匿于吾族地界之内?”
有人面露忧色,望向白泽族地方向。
“天晓得。近些时日都需谨慎些,龙族那些大爷素来不好相与,说不准何时便查上门来。”
……
望海镇,白泽东境最毗邻坠龙渊的边防重镇。
镇守将军白锋端坐议事厅上首,连日来眉峰未曾舒展。
厅内,副将与几位校尉正在禀报军情。
“将军,龙族巡海卫队今日再度迫近我族地,虽未越界,然威慑之意昭然。其统领放言,要求我方‘全力协同,清查境内可疑之人’,态度甚为强硬。”副将面色沉凝。
一名校尉按捺不住,忿然道:“他龙族自家失窃,凭何来我族辖境叫嚣?那始祖信物之说……言之凿凿,安知非其内斗构陷之辞?”
白锋指尖轻叩楠木桌面,厅内为之一静。
他抬眸望向负责情报的校尉:“龙族那边,除却明面说辞,可另有风声?那位‘叛逃长老’,究竟是何身份?所失具体何物?”
情报校尉摇首:“龙族此番口风极紧,于叛徒身份及失窃明细一概讳莫如深,只反复强调事关重大。”
“然,属下从几处暗线渠道听得些许碎片消息,言龙宫深处近期确有异常灵压波动及短暂骚乱,迹象不似全然作伪。”
“且龙族内部数位司掌库藏、祭祀事务的长老,近来皆未公开露面,行迹颇为可疑。”
白锋沉吟片刻:“凤族与麒麟族那边,作何反应?”
“据报,龙族亦遣了规格相当的特使队伍前往,态度同样强硬。凤族与麒麟族虽有不豫,然似亦不愿在此微妙时刻与龙族正面冲突,皆于各自族内加强了巡查戒备,算是对龙族有所交代,亦防范那‘叛徒’真个潜入己方地界。”
副将答道。
“哼,好一招敲山震虎,兼浑水摸鱼。”白锋冷笑一声,“龙族这是借失宝之由,行清理门户、震慑邻邦、搅乱局势之实。至于那叛徒是否当真潜藏他族……重要么?不过一个由头罢了。”
他起身踱至窗边,目光投向遥远海天之际若隐若现的龙族战船轮廓:“传令,边境戒备等级提至‘乙’字级。龙族若只在坠龙渊范围行事,不必主动理会。然,若敢越界一寸,立时示警驱离,必要时可启动沿岸防御阵法。断不可自乱阵脚。”
略作停顿,补充道:“另,将龙族此番异动及吾等应对之策,详细呈报云中城。请主上圣裁。”
……
云中城,议事主殿内,气氛较往日更显凝重。
白擎立于主位之侧,指间一枚温润玉扳指无意识地缓缓转动,听着白晦的禀报。
“……龙族宣称失窃重宝,其中或涉及其始祖相关之古老信物,故举族震怒,倾力追索。其搜寻网已覆盖东海大部,并向我族,乃至凤族、麒麟族边境持续施加压力。”
白晦语调平稳,然眼底深处带着审慎的思量,“东境守将白锋已依令加强戒备,暂无直接冲突。凤族与麒麟族方面,亦采取了类似的守御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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