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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灼的最后通牒与石爪亲眼所见的恐怖景象,如同两把重锤,敲碎了渔水部和西山部最后的侥幸。生存的压力超越了所有的犹豫与算计。
第二天黄昏,当夕阳的余晖将黑山驻地的轮廓染上一层血色时,渔水部落的队伍率先抵达。
来的不仅是首领 “波” —— 一位身材不高但筋骨结实、眼神如同深潭般沉稳的中年人,以及智慧长者水老,还有近三十名渔水部落最精壮的猎人。
他们手持绑着锋利贝壳或淬火骨刺的长杆鱼叉,背着坚韧的藤网,虽然队伍略显松散,但人数远超预期,显然波首领下了决心。
几乎前后脚,西山部落的队伍也到了。
首领 “峰” 亲自带队,这是一位如同山岩般冷峻的壮汉,脸上带着风霜刻画的痕迹,身后跟着包括石爪在内的约二十名西山战士。
他们清一色背着厚重的石斧或燧石长矛,肌肉贲张,眼神彪悍,沉默中自带一股煞气。他们的到来,让空气中顿时充满了无形的压力。
黑山、渔水、西山,三个曾经互有摩擦、各自为政的部落,在这迫在眉睫的危机下,其首领与核心战力,第一次齐聚在黑山的篝火旁。
场面 initially 有些僵硬。三方人马各自聚拢,互相打量着,目光中充满了审视、警惕,甚至还有一丝残留的敌意。
语言的隔阂、习俗的差异、过往可能存在的摩擦,都不是一夜之间可以消除的。
屠作为东道主,首先站到了中央最大的篝火前,他的声音洪亮而沉稳:
“渔水的波,西山的峰,还有各位战士们!黑山感谢你们能在危难时刻前来!
多余的废话,屠不会说。智者灼会把我们面临的敌人,和我们唯一的机会,告诉大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江灼。
江灼没有站在高处,而是走到了三方人马的中间空地,让所有人都能看清他。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让坚和石爪,将侦察到的敌情,再次清晰、具体地描述了一遍。
当听到对方人数可能超过三百,并且拥有能轻易劈开树干的神秘武器时,渔水和西山的战士们中间响起了一片压抑的惊呼和骚动,最后一点怀疑也被冰冷的现实碾碎。
“我们三个部落,所有能战斗的人加在一起,不到一百五十人。”江灼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正面战斗,我们毫无胜算。”
这话如同冷水泼下,让一些原本还抱有死战念头的战士脸色发白。
“但是,”江灼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三方首领和战士们,
“我们有自己的优势。第一,我们知道他们要来,而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联合。
第二,这里是我们的土地,我们熟悉这里的每一片树林,每一道沟壑。第三,”
他顿了顿,指向身后黑山部落井然有序的驻地和精神饱满的卫戍队,
“我们黑山,有初步的纪律和组织,而你们,渔水部有驾驭水流和设置藤网陷阱的智慧,西山部有最勇猛的战士和最坚利的石斧。”
他这是在肯定各方价值,弥合分歧,塑造共同的认同感。
“所以,我们唯一的机会,不是硬拼,而是利用地利、智慧和团结,打一场他们想不到的战争!”江灼走到沙盘地图前(这是他紧急让木制作的简易模型),开始阐述他的计划。
“敌人的优势是人和武器,劣势是他们长途迁徙,必然疲惫,需要寻找水源和食物,而且对地形陌生。”
江灼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他们沿着河流而下,必然会经过这里——‘鹰嘴涧’。”
他指向地图上一处河流收窄、两侧是陡峭山坡的险要之地。
“这里,就是我们的战场!”
计划的核心是层层阻击,削弱敌人。
1. 第一道防线(迟滞与骚扰):
由渔水部的战士负责。
他们在鹰嘴涧上游利用树木、藤蔓和巨石设置障碍,并利用他们对水性的熟悉,在河道中布置暗桩和潜网,迟滞敌人舟筏或涉水前进的速度。
同时,派出少量最灵巧的猎人,用吹箭或投石索进行远距离骚扰,激怒敌人,引诱他们进入预设战场。
2. 第二道防线(陷阱与杀伤):
位于鹰嘴涧两侧山坡。
由黑山和西山部共同负责。利用陡峭地形,大量准备滚木礌石。
江灼特别指导他们挖掘一种简易的陷坑,底部插上削尖的竹木,上面覆盖伪装。
同时,黑山的投石索小队将隐藏在高处,进行覆盖打击。
3. 第三道防线(正面阻击与侧翼突击):
在鹰嘴涧最狭窄的出口处,
由西山部最勇猛的战士组成盾墙(使用加固的大木盾)正面阻击被削弱后的敌人先头部队。
而黑山卫戍队和渔水部使用鱼叉、长矛的战士,则从两侧山坡的密林中发起侧翼突击,打乱敌人阵脚。
4. 信号与指挥:
以山顶燃起的特定数量狼烟为号,统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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