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会见室内,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
埃莉诺·维斯特已经就座,她今天换了一身更显干练的深灰色套装,表情严肃。
她身边除了那个金属档案箱,还多了一个银白色、约行李箱大小、表面流淌着细微能量纹路的密封箱体——显然是“抚触者”系统更核心的部件。
奥列格副官作为监狱方见证人,坐在一侧,脸色不太好看,显然已经知道了昨晚的纷乱和江灼的现状,夹在中间让他倍感压力。
卡尔森研究员也到场了,代表医疗部“监督”。他依旧面无表情,独自坐在另一边,与埃莉诺和奥列格都保持着距离。
而本应是主角的江灼,却迟迟没有出现。
时间跳到九点三十分整。
会见室的门被推开,两名医疗部的安保护卫推着一张移动床走了进来。床上,江灼闭着眼睛,似乎仍在沉睡,身上盖着薄毯,脸色苍白,呼吸平稳但略显绵长。
各种监测生命体征的贴片连接线从毯子下引出,接到床尾一个小型监护仪上。
埃莉诺和奥列格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埃莉诺的声音冷得像冰,“江灼先生为什么是这种状态?”
卡尔森平静地开口:
“江灼囚犯昨晚在配合医疗部进行必要的健康评估时,因自身神经状态不稳定,出现了短暂的急性应激反应。
为保障他的健康和安全,医疗部依法进行了镇静处理。目前他生命体征平稳,但仍处于药物作用后的恢复期。
根据医疗评估,他目前不适合进行任何可能引发神经剧烈波动的操作。”
“急性应激反应?”埃莉诺走到移动床边,仔细观察着江灼的状态,又看了一眼监护仪上明显被抑制的神经活动曲线,冷笑一声,
“多么‘巧合’的时间点,多么‘标准’的处理方式。卡尔森研究员,我需要查看昨晚‘健康评估’的全部记录、用药明细,以及导致所谓‘急性应激反应’的具体诱因分析报告。”
“相关医疗记录属于患者隐私和医疗部内部研究数据,在未获得莱恩博士和更高级别授权前,无权对外提供。”卡尔森滴水不漏。
“那么,根据司法部授权和合作协议精神,我,作为调查负责人,有权质疑合作者的当前状态是否适合继续履行合作义务。”
埃莉诺转身,看向奥列格,
“副官,鉴于合作方关键人员目前处于非自主意识的药物控制状态,我要求立即暂停本次‘场景回溯’引导,
并将江灼先生转移至中立的医疗观察区域,由基金会指定的医疗专家和监狱方共同监护,直至其恢复自主意识并确认健康状况。
同时,我要求监狱管理方对昨晚发生在医疗部的事件进行正式调查,并向基金会提交书面说明。”
她的话条理清晰,依据充分,直接将压力抛给了监狱管理方。
奥列格副官额头冒汗。一边是拿着尚方宝剑、咄咄逼人的基金会调查员,另一边是在监狱内根深蒂固、权限特殊的医疗部,他这个见证人兼调解者难做至极。
“维斯特调查员,卡尔森研究员,”奥列格试图打圆场,
“江灼的情况确实需要慎重。不如这样,今天的回溯暂缓,先将江灼转移到监狱的普通监护病房,由双方共同派人看护,等他清醒、状态稳定后,再商议后续?”
“可以。”埃莉诺立刻同意,她本来也没指望今天能顺利回溯,现在的首要目标是让江灼脱离医疗部的完全控制。
“我反对。”卡尔森却摇头,
“江灼的神经状态特殊,贸然移动和更换监护环境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风险。他需要留在医疗部的专业监护条件下。
基金会如果关心他的健康,可以派专家前来医疗部,在遵守医疗部规定的前提下进行会诊。”
“留在医疗部?继续由你们用药控制?”埃莉诺寸步不让,
“这无法保证调查的公正性和合作者的基本权益。奥列格副官,我需要你现在就请示戈尔典狱长,做出裁定。”
奥列格正要拿起通讯器,会见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莱恩博士走了进来。
她依旧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大褂,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冰蓝色的眼睛扫过房间内的众人,最后落在移动床上的江灼身上,停留了一瞬。
“不必请示典狱长了。”莱恩博士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天然的权威,
“关于江灼囚犯的处置,医疗部有专业的判断和权限。他目前的状态不适合移动,也不适合接受外部深度神经引导。这是基于医学事实。”
她看向埃莉诺:“维斯特调查员,我理解基金会的工作需求。但在这里,囚犯的健康和安全是最高优先级。如果你坚持要进行所谓的‘回溯’,可以等江灼状况稳定、并经医疗部评估许可后进行。或者……”
她话锋一转,“基金会可以尝试用更温和、非接触的方式,进行一些外围的信息收集,比如,分析江灼在‘静默区’事件后,日常行为模式或技术产出中是否存在某种……规律性的‘信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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