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我们要做的,不是给他们钱,是给他们看——看这行可以怎么干,看干了能挣到什么,看干了能得到什么尊重。这比多少钱都管用。”
苏晴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改方案,优先保证核心功能。车体外观也要设计一下,要醒目,要有辨识度。”
“外观你定。”陈凡说,“但名字我想好了——就叫‘流动合作社’。”
……
接下来七天,废品站后院的改造车间,灯就没灭过。
虎哥带着六个工人,三班倒。二手卡车底盘是第三天深夜到的,车漆都斑驳了,但发动机还行。集装箱是第五天运来的,锈迹斑斑,侧壁还有几个凹陷。
“这能行吗?”李强看着那破集装箱,有点怀疑。
“行不行,干了才知道。”虎哥吐掉嘴里的烟头,拿起切割机,“苏工说了,外壳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那套东西。”
切割机的火花亮起来,映亮虎哥满是油污的脸。
苏晴也没闲着。
她白天在办公室画图、算参数、联系供应商,晚上就扎在车间里,跟工人一起干活。哪里尺寸不对,她现场改图纸。哪个零件装不上,她想办法调整方案。
第七天凌晨三点,第一辆“流动合作社”终于拼装完成。
车停在院子中央,车头是普通的蓝色卡车头,但后面的集装箱完全变了样——原本锈迹斑斑的外壳,被重新喷涂成深绿色,侧面印着白色的大字:轮回资源·流动合作社。
车厢两侧的箱壁可以液压展开,展开后能形成一个十米长、三米宽的半封闭工作区。工作区内,称重台、分拣传送带、打包机一字排开,虽然设备都是二手货翻新的,但擦得干净,摆得整齐。
车顶还装了两块太阳能板,能给车内的照明和小型设备供电。
“试试?”虎哥满脸疲惫,但眼睛发亮。
苏晴点头:“试。”
李强跳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发动机轰鸣声在寂静的凌晨格外刺耳。
车子缓缓开出院子,在街上转了一圈,然后开回院里。
“动力没问题。”李强跳下车,“就是这集装箱改造后太重了,跑起来有点吃力。”
“够用了。”苏晴绕着车走了一圈,“反正不是跑长途的,就是在城区转转。”
她走到车尾,按下遥控按钮。
液压系统发出低沉的嗡嗡声,车厢两侧的箱壁缓缓展开,像一对翅膀。
展开到位,锁定。
一个标准化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微型分拣中心,就这么立在院子里。
虎哥看着眼前这一幕,咧嘴笑了。
“牛逼。”
……
第二天上午九点,城西废品街。
“废铁西施”的站点就在街口,院子挺大,但乱得很——废铁、塑料、纸壳堆得到处都是,几个工人正在卸车,铁皮砸在地上的声音哐哐响。
院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短发,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裤,嘴里叼着烟。她就是“废铁西施”刘红梅。
另一个是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文件夹,正在跟她说话。
“刘老板,凌峰集团的条件真的很有诚意。”西装男说,“收购价按你去年营收的三倍算,一次性付清。站点改造我们全包,设备用最新的。你留下来当主管,年薪二十万,还有绩效奖金……”
刘红梅抽了口烟,没说话。
她看着院子里那堆破烂,看着那几个干了大半辈子的老伙计,看着墙上那块褪了色的招牌——“红梅废品站”。
这块招牌,挂了十五年。
“刘老板?”西装男又问了一声。
刘红梅刚要开口,街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她抬起头,看见一辆深绿色的卡车,正慢悠悠地往这边开。
车很显眼。
不光是因为颜色,更因为车身上那几个白色大字——轮回资源·流动合作社。
卡车开到街口,停在了刘红梅站点斜对面的空地上。
车停稳,驾驶室门开了。
陈凡跳下车。
他今天穿了身简单的灰色工装,但干净整洁。身后跟着苏晴,还是那副冷静专业的样子。
刘红梅眯起眼睛。
西装男也皱起眉头。
街两边,其他废品站的老板、工人,都探出头来看。
陈凡没看刘红梅,也没看西装男。
他走到卡车侧面,按下遥控器。
液压声响起。
车厢两侧缓缓展开,露出里面的设备。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我操,这什么玩意儿?”
“车里还能装这些东西?”
“看那传送带,还有打包机……”
陈凡转身,面向围观的人。
他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各位老板,各位师傅。我是轮回资源的陈凡。今天来,不是来抢生意,是来给大家送个工具。”
他指了指身后的车:“这辆车,叫‘流动合作社’。车里有一套标准化的分拣、打包设备。从今天开始,这辆车会在城西区巡回,免费为所有废品站提供三天的标准化升级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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