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流转,古老纹路如同沉睡巨兽缓慢起伏的血管,在暗红与幽黑之间明灭。一护站在纹路里,脚下的岩石传来恒定而冰冷的脉动,那是“重核”与仪式循环的节奏。他身上的虚白系统,如同嗅到血腥的鲨群,正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解析、吞噬着刚才灌入的远古信息碎片。
“守……此地……镇……裂痕……”
“罪……在我……赎……”
那些断续的意念,如同生锈的齿轮,在他那趋于绝对理性的意识框架里艰难转动,试图找到一个可以嵌套的逻辑位置。但更多的,是纯粹的数据:力量的构成方式,纹路的能量拓扑结构,铠甲“空壳”维持存在的原理,以及那份“重”之力中蕴含的、近乎本能的“守护”与“禁锢”的意志。
这意志,与他体内那颗“灵魂之种”悄然滋生出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认知的某种“锚定”倾向,产生了微妙的共振。
种子需要土壤。而这片被远古强者以自身一切镇压的“裂痕”之地,其沉重的根基,对这颗无根之种而言,似乎……很有吸引力。
他低头,看着手中碎片。星点的排列已定型,与脚下纹路共鸣,像一把恰好插入锁孔的钥匙,虽然锈蚀,但齿痕吻合。碎片不再是单纯的“静滞”工具,它现在“认识”这条路,认识这个“锁”。
“钥匙……”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目光转向茶渡。
茶渡的右臂光芒已渐趋平稳,但那份沉重感并未消失,反而沉淀下来,化作肌肤之下更坚实的底蕴。他接收到的意念没有一护那么庞杂,却更直接地烙印在血脉里。那是同源力量的呼唤,也是一份跨越时间的沉重嘱托。他握紧右拳,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抬头迎向一护的目光。
“我该怎么做?”茶渡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没有问为什么,没有质疑一护的判断。经历了这一切,他明白,有些路必须走,有些责任,当力量觉醒时,便已悄然落在肩头。
一护没有立刻回答。他闭了下眼睛,似乎在调取、整合刚才获得的所有数据。虚白系统冰冷的计算与“重核”传递的沉重意志在他意识深处交汇、碰撞。
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睛,指向跪坐铠甲正前方,那片纹路光晕逐渐暗淡、最终被纯粹黑暗吞没的区域。
“仪式……有‘缺口’。”他的话语依旧简洁,像在念诵一份故障报告,“不是破坏。是‘门’。镇压……也需要‘观察口’。或者……‘泄压阀’。”
石田立刻明白了:“你是说,这个镇压仪式并非完全封闭?留有可以通行的‘通道’?”
“嗯。”一护点头,“‘锐’之力……从那里离开。‘裂痕’的波动……也从那里渗出。很弱,但……持续。”
也就是说,当年那位使用“锐”之力的强者,在战斗或镇压之后,可能是通过那个“缺口”离开了。而他们现在要前进,也必须通过那里。那不仅是通道,也直接连通着被镇压的“裂痕”本身。
“靠近‘裂痕’,会有什么危险?”石田追问,手已经按在了灵弓上。
一护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检索分析那些庞杂信息中的相关部分。
“不稳定。”他说,“灵子……惰性,和活性……混乱交织。空间……可能扭曲。意志……薄弱者,会被‘裂痕’中残留的‘回响’……侵蚀。”
“回响?”井上轻声问,脸色更加苍白。
“被镇压之物的……怨念?记忆?或者……它本身的‘存在痕迹’。”一护试图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释,但听起来更像是在描述一种污染源,“‘重’之力镇压的……不仅是实体,还有这些‘回响’。但缺口处……会有泄漏。”
龙堂寺打了个寒颤:“就像……废弃医院地下那个‘深渊回响’的……源头或者加强版?”
“性质不同。但……危险。”一护确认。
“能封闭那个缺口吗?或者绕过去?”石田还在寻找更稳妥的方案。
一护摇头:“绕不开。这里是……节点。‘裂痕’的‘根’,在下面。‘缺口’是唯一的……上行路径。封闭……需要完整的‘重’之力,或者……同等级别的‘静滞’。”
他的目光扫过茶渡的右臂,又落回自己手中的碎片。意思很清楚:茶渡的力量尚未完全成长,而碎片的“静滞”特性,或许可以一定程度抵御“回响”侵蚀,但不足以封闭缺口。
“只能闯过去了。”茶渡深吸一口气,右臂的暗红纹路再次明亮起来,这一次,多了一份内敛的、如同岩石般厚重的质感。“我的力量,能感觉到那个方向……‘重’的脉络还在,虽然被扭曲了,但还有路。”
这是来自同源的指引。
石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他看了一眼疲惫不堪的井上和惊惶的龙堂寺,又看了看前方黑暗中那未知的“缺口”和“裂痕”。留在这里,纹路的力量场外,看似安全,但追兵不知何时会到,而且这片空洞并非久留之地。前进,至少还有一线找到出路或转机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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