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深秋,四合院里的日子依旧紧巴,但有些变化,却在不经意间发生。
一大妈和易中海之间持续了数月的冷战,在无声无息中冰消雪融。没有激烈的争吵,也没有刻意的道歉,更像是一种疲惫后的妥协,以及对现实的共同需要。两人重新住在了一个屋檐下,虽然话依然不多,但一大妈开始重新操持家务,两人去街道开了证明,低调地复了婚。院里人看在眼里,大多心照不宣,只道是“老来伴,吵吵闹闹还是分不开”。
而易中海这几个月来,对孙子易继业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而显着的转变。
或许是人到晚年,血缘的牵绊愈发强烈;或许是经历了与大妈的冷战,让他更加珍惜身边仅存的亲情;又或许是看多了院里其他人家的天伦之乐,心中有所触动。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仅仅把易继业看作养老的工具,眼神里多了几分真实的慈爱和笨拙的宠溺。下班回来,会抱着孩子逗弄一会儿;发了点稀罕的吃食,会特意留给小家伙。虽然依旧严肃,但那份隔代亲的温情,却是做不得假的。
为了庆祝家庭的破镜重圆,也为了答谢院里邻居们这段时间的关心,易中海决定摆一桌。当然,以现在的光景,一桌也极为简朴。他拿出了珍藏的肉票和一点积蓄,又让傻柱从食堂想办法弄了点边角料,凑了十个菜。邀请的也只是院里每家当家的男人(包括何大清、刘海中、阎埠贵、许大茂、王石等),算是男人间的聚会。
宴席就设在中院易家屋里。菜式简单:一盘炒白菜,一盘醋溜土豆丝,一盘咸菜炒黄豆,一碗萝卜汤,唯一算得上硬菜的是何雨柱弄来的一小盆猪肉炖粉条,里面星星点点能见到几片肥肉。酒是散装的地瓜烧。
虽然简陋,但在此时已算难得的盛宴。何大清被请来掌勺,他虽然多年未正经下厨,但底子还在,简单的菜蔬也炒得颇有滋味,尤其是那盆猪肉炖粉条,火候和咸淡掌握得极好,获得了众人一致好评。
“老何,手艺没丢啊!”刘海中咂摸着地瓜烧,夹起一筷子粉条。
“那是!咱爷们儿当年在丰泽园也是站过灶的!”何大清几杯酒下肚,又开始吹嘘往昔,引得众人一阵笑骂。
易中海作为主人,脸上也难得有了点笑模样,端着酒杯说了几句“感谢大家体谅”、“以后院里还要互相帮衬”的场面话。气氛倒也还算融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直坐在主位、被易中海特意请来坐镇的聋老太太,用筷子轻轻敲了敲碗边。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看向这位院里辈分最高的老人。
聋老太太眯着眼睛,慢悠悠地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安静坐在角落、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的王石身上。她清了清嗓子,用那特有的、带着点含混却又异常清晰的嗓音说道:
“今儿这菜啊,柱子他爹弄得不错,有滋味。” 她先肯定了何大清,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啊,老婆子我这心里头,还惦记着另一口儿。”
她看向王石,脸上露出一种孩童般狡黠又期待的笑容:“石头啊,上次那个佛跳墙的味道叫我忘不了,什么时候再做啊!”
佛跳墙三个字一出,满座皆惊!连易中海都愣了一下。这可不是现在能有的东西!那是传说中费时费力、用料极其考究的宫廷大菜!别说现在,就是以前丰泽园鼎盛时期,也没几个师傅敢说能做地道的佛跳墙!
聋老太太却不管别人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眼神里带着追忆和渴望:“那年啊……就闻过那么一回味儿,真真是……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啊!那个鲜,那个醇,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王石,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石头,老婆子我也没多少年活头了。就这点念想……你……能不能让我这老婆子,在闭眼之前,再尝一回那梦里头的滋味儿?不用多,一小盅就成!”
这话说得,既抬举了王石,又带着几分老人垂暮的恳求,让人难以拒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王石身上。何大清也放下酒杯,好奇地看着这个他一直看不透的石头。他们都想知道,王石会如何应对聋老太太的请求。
王石迎着众人的目光,神色依旧平静。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眼神期待的聋老太太,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沉稳:
“老太太,您抬爱。佛跳墙……原料难得,火候更是讲究。眼下这时节,要凑齐地道的材料,不容易。”
他顿了顿,在众人或失望或了然的神情中,话锋却是一转:
“不过……既然是您老人家开的口,又是这么一桩念想。我倒是还存着点早年机缘得来的陈年高汤和几样干货海味。若是您不嫌弃用料可能不全、火候或许未尽完美……我倒是可以试着,还原几分那佛跳墙的韵味?”
此言一出,满座再次安静,随即响起低低的吸气声和议论声!
王石……竟然真的敢应下?!而且听这意思,他居然真的备有做佛跳墙的关键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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