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裹着紫衣漫上来时，苏清月正踮着脚拨开路中间的野葛藤。藤条上的倒刺勾住她月白裙角，她皱着眉用剑鞘挑开，右耳银环撞在剑身上，叮的一声脆响——比灵田晨露落进陶壶的动静还清。什么破藤，比李浩的嘴还刁。她嘟囔着擦鼻尖雾水，忽然看见灌木丛里露出荆棘藤的尖刺，暗绿光泽裹在雾里，像云逍灵田边藏着的灵麦芽。

这荆棘藤她上次便盯上了——藤身粗过拇指，皮刺像小刀子，砍断后流出琥珀色汁液，粘在手上要洗三次才褪。她蹲下来用剑尖挑开一片叶子，叶脉里漏出的灵气顺着指尖钻进来——上品灵藤！编网能挡破阵符的冲击力。算你有点用。她笑出声，手腕翻转，剑刃顺着藤身切下去，一声，藤条断成两截，汁水流在她手背，黏糊糊的像云岚上次蹭在她衣服上的蜜枣糖。

她把藤条往云逍编的灵麦布包里塞——布包上绣着朵歪歪扭扭的小莲花，是云岚偷偷用红线绣的，针脚粗得能塞下颗黄豆。塞到第三根时，雾气里突然传来声，像有人踩着湿草走近。她指尖顿住，摸向腰间剑鞘——二字沾了藤汁，泛着淡棕光，像云逍昨天蹲在土沟边摸种子的手指。

绿光从雾里渗出来时，苏清月已闪到树后。青狼的鼻子贴在地上嗅，左前腿还留着她上次砍的刀痕，结着褐痂——这畜生倒记仇。上次没砍够？她笑着跳出来，剑地出鞘，冷光劈散雾气，再尝尝天衍十三剑的滋味！

青狼嗷叫着扑过来，风掀得她紫衣猎猎。苏清月脚尖点地跳开三尺，剑刃擦着青狼耳朵削掉一撮毛。青狼转身再扑，她手腕拧转，剑刺向它的旧伤——上次的刀痕还在，这次要再添一道。青狼吃痛歪身撞树，树干摇晃着落下雾水。

第三剑——破风！她喝一声，剑刃裹着灵力劈下，青狼尾巴被削掉一截，疼得在地上打滚。雾气里传来呜咽声，它抬头望她，眼神满是惧意，转身钻进灌木丛。苏清月收剑拍了拍手上藤汁，嘴角扬得老高：就这点本事？也配来寻仇？

她蹲下来捡掉在地上的藤条，指尖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褐色种子，壳上刻着细纹路，像墨尘灵牌边的养魂花。种子突然发烫，像云逍上次摸她手背的温度。养魂花的种子！她眼睛亮了，把种子塞进绣星象图的锦囊——那是她从宗门带出来的，装着她偷偷藏的星石。

布包已经装得满满当当，藤刺戳着她后背，有点疼，但她不在乎。她望着森林深处，雾气里古木的影子像云家祖祠的灵牌。风从深处吹过来，带着养魂花的甜香，她摸了摸怀里的种子，又摸了摸剑鞘上的——云逍现在该在贴护院符吧？或者在灵田摸土的温度？说不定正皱着眉担心她，左眉的月牙疤泛着淡红。

走了走了。她笑着转身，银环叮当作响，藤条的尖刺从布包里露出来，沾着雾水像灵田的晨露。她往回走，雾气裹着她的背影，远处传来灵田的青禾香——云逍正蹲在土沟边摸种子，突然抬头望向森林方向，嘴角轻轻扬了扬，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左眉的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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